舒穗往前走,不再看他,淡淡地说:“天气干燥,我角质层薄,屏障受损……断以脸红。”
敬鹤凌点头,似是认可这个观点。
旋即,身后穿来一阵响动。
舒穗回头,见敬鹤凌从棉服里抽出右臂,袖口瞬间扁塌。他甩了甩空袖子,勾唇:“这里黑,你拉着我?”
拉着。
但不是手。
舒穗无声尖叫。
她咧开嘴角,挑挑眉毛,虚张声势地说:“不了,我自己可以。”拉袖子,有点暖昧吧。
又是在这么黑的地方……
还没琢磨几秒,她又被石头绊倒,下意识地伸手撑住墙,蹭了一手灰。那只空袖子又伸了出来,似水波一样涌动,隔空挠她的背,敬鹤凌换了说辞,“我拉着你也行。”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舒穗勉为其难、故作牵强地扯住袖口,坦然又隐秘,冰凉的手捏住毛绒绒的袖口,她在敬鹤凌看不见的角度扯起嘴角。微弱的月光打在发丝,皎皎清光,拖出二人的长影。四下无声。
谁都没有惊扰夜里沉寂,凉风钻过,怦怦直跳的心逐渐平稳。行至楼下,舒穗才反应过来一一路灯亮了很久了。本应该在小区门口就松手,她竞愣到了现在。她小心地观察敬鹤凌的神态,好在一切如常。分别时,他不忘叮嘱:“这几天差掉的知识点,我明天下午讲给你。”舒穗莞尔:“好,好。我有一件事……”
她犹豫了,不知怎么开口,准备好的措辞在这一刹那归为虚有。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终将粘满贴画的信封递了出去,“想告诉你。”她注视着敬鹤凌,那张英气的脸上淡而不厌,疏懒的目光落在她身前。迟早,敬鹤凌会收到很多情书。
迟早,她不会再这样坦荡地享受他的帮助。迟早,她会因为心心意慌了神,难以与他对视。敬鹤凌没有接。
舒穗只想逃,她的勇气已经用光了。
她将信封塞进他的口袋,转身离开,“明天见,我先回家啦!”回答她的是直接的动作。
敬鹤凌拉住她的手腕,纤细的骨节卡在他掌心,舒穗猛地恍惚。她听见他说:“我也有一个东西要给你。”八
「我长这么大,他是我遇见对我最好的邻居。」「我很难分清他的用意。」
「少年时遇见太惊艳的人,真的会耽误一生吗?」「至少这一刻,我很庆幸命运让我们相遇。」绿色日记本快成手账本了,舒穗复印敬鹤凌给他的副卷,将副卷与硫酸纸订在一起,贴上粉色索引,“吡啦”一声,粘住点点胶。她在旁边写:dream。下方,Q版小人一男一女,在月光下偷偷牵手。看着做好的一页成果笑了半天,她又觉得不好,因为这是她的幻想。苦思冥想,她虚化画面,将牵住的手擦白,看不出两双手到底有没有握住。以前的她,喜欢简单,绝不会在文具和笔记上花心思。她现在喜欢做手帐,敷衍闺蜜买的日记本,变成她的心事基地。日记本风格割裂,前半部分是简洁的日程记录,后半部分厚了许多,繁琐的贴画装饰以及随手画让她的心事变得丰富多彩。是什么潜移默化改变了她一一要命。
她知道答案,是敬鹤凌。
从那盒彩铅开始的旅程,舒穗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缺了实心大树,而这棵树…或许期中考试后就能种下种子。
如果考到年级前二十,她就打电话给妈妈,证明自己有学习的能力,学美术不是为了走高考的捷径,说服妈妈和小姨,她要学美术。要怎么感谢敬鹤凌?
舒穗望着天花板出神。
敬鹤凌塞给她一个红色信封,她脸红心跳,犹豫接不接,也有人想方设法接近她吗。
“不用谢我,那天我不是把你手里的宣传册扔了么,这是我补给你的。敬鹤凌咳了一声,语气有些生硬。
顿时,舒穗了然。
兴奋的心跳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醒,舒穗特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