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耳朵吐槽。
走在路上,舒穗不停琢磨刚刚听到的消息。
市一中没有专门的分科考试,按照惯例,最后一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作为分班参考。舒穗想学文,填了报名表后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劝了她整个晚自习,大概是她英语差的缘故。
只有两个班吗,那还分不分重点班平行班?
舒穗抬头望着夕阳,心中愈加烦闷。
期末考试的题很难,她进步了一百多名,如果分成十个班,她有概率挤进重点班。
转念想想,平行班也很好,周六不用上课,多一天假期,她可以去店里帮忙。
她边走边刷校园墙,搜寻有用信息,还没找到答案便被路边的动静勾住注意力。
绿化带内传出一声:“给钱。”
声音有些耳熟。
舒穗眯起眼,放慢脚步拐进漫步公园,看清人后她顿了顿——又是这群不学无术的初中生。
为首的男孩穿着黑色短袖,背后印了一个红色的“狠”字,凶巴巴地盯着对面。
舒穗啃着炸鸡,她没有莽撞行事,借着掩体静观其变。
“你是新来的吧?哪个学校的,以后哥罩着。”
少年一动不动,似松柏般站着,清朗挺拔。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表演。
黑色短袖没见过定力强到这种境界的人,他横了横眉,试图动摇对方。片刻沉默,他挂不住面子,索性席地而坐,招呼小弟上前“威胁”。
舒穗的心揪了起来,放缓动作。
双方身高悬殊,出于好奇,她的目光轻轻落在男生脸上。
五官俊朗,一双桃花眼没什么情绪,拒人千里之外,白短袖衬得他清爽利落,盘靓条顺,像是学表演的艺术生。
她注意到他脚上穿的鞋子。
两个大品牌的联名款。
很贵很贵。
黑色短袖不依不挠。
敬鹤凌有些头痛。
他刚下高铁站,这位黑色短袖笑着问他去哪里,可以带路。他人生地不熟,就跟着走了。
然后莫名其妙被拐到这人烟稀少的公园,对方手心向上,瞪着眼问他“借钱”。他从小长在研究院长大,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然有人有胆问他要钱。
若还在桐南市……
敬鹤凌垂下眼睫,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色钞票,决定破财消灾。
正是这个动作,引起全场注视。
修长的手指捻着纸币,哗啦啦地数了很多张。
舒穗震惊,这是少爷吗?
她缓缓放下炸鸡,滚了滚喉咙,现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要多少?”
敬鹤凌不耐烦。
“五、五不对,十张!”黑色短袖混迹街头多年,头次见这么如此镇定如此爽快的受害者,有慌乱之中还有些敬佩,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不会报警吧?”
噗嗤。
舒穗心想,做贼心虚,有胆打劫没胆收钱。
道德感和吃瓜心互搏,她想上去解围,又想看看男生会怎么应对。
他真的会给吗?还是逗一逗?一百块对于高中生来说是横财,他居然拿出了这么多张……
思忖间,她看见男生抬起小臂。
正要摊开手。
“等一下——”
舒穗顾不上那么多。
她单肩挂着书包,气鼓鼓地冲出草丛,挡在敬鹤凌身前,点了点下巴,“你们教训没吃够么,是不是又想去坐坐了?看人下菜,黄鼠狼!”
挎在手腕上的炸鸡晃来晃去,塑料袋发出吱吱声。
她扬起漂亮的脸蛋,态度强硬:“还不走么。”
到手的鸭子飞了,黑色短袖很不爽,“你谁?”说着,他拍大腿,作势要拎舒穗衣领。手还没伸到人跟前,短路的大脑与回忆接通,态度软了些,“哦,是你。”
招呼小弟,走时不忘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