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娇才来开门。
见门口坐着两个女孩,牛玉娇把门拉开,让她们进来。
牛玉娇:“你们谁先?”
李秋激动道:“我先我先。”
虽然这个粗麻绳看起来很像玩笑,但上午那四个人不都没出事嘛!
李秋安慰了自己一通,她可是资深薅羊毛专业户,绳子在腰上一系,李秋在原地蹦了两下,然后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啊!
风声!
鸟鸣声!
露水滴在脸上,这是什么?这是自由!
李秋双臂展开,视野从上到下,自由!
她在差一点碰到涯底时,整个人开始往上回弹,离涯底越来越远。
“哇——”
李秋被弹回了窗台,蹦蹦跳跳抱着肖浔。
“这个好玩!”
肖浔也是跃跃欲试。
她和李秋一样,绑上绳子,没让牛玉娇推她,直接从窗台上蹦下来。
风声在耳边回荡,下坠速度太快,肖浔似乎还看见了几只鸟,但这些鸟儿很快消失不见。
肖浔正打算看看涯底有什么,听说这个民宿之前就有几个游客直接从窗台跳下去,兴许在下面还能看见几具枯骨。
云雾渐渐从下往上浮动,笼住了肖浔的身体。
肖浔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她脑海里突然窜出了许多东西。
刚刚爬山还没想好晚上吃什么呢。
期中考试成绩马上就要出了,不知道绩点怎么样。
上个月她那个死爹又来要钱,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都五六十岁了,向自己读书的女儿要钱!
还是她妈跑得快啊,跑慢一点都得被男人拖累死。
肖浔想了很多,高中时候班主任好心帮她充了六百块钱饭卡,初中时候零花钱多的女同学觉得食堂难吃,总是找人凑单点外卖,这个女同学总是喜欢找肖浔跑腿拿外卖,外卖总是莫名其妙多一份。
再往前,小学时候,肖浔总是穿着姑姑家姐姐的旧衣服,后来姑姑搬走,收拾了几袋衣服给她。
三四岁的时候奶奶也总是把她放田埂上,她在地里干活,时不时看一眼田埂上的她。
可奶奶也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再往前,肖浔觉得手脚都被束缚住,这是什么?红色的襁褓?
是她奶奶最喜欢的颜色。
肖浔想挣脱,但手脚无力,她在襁褓里晃荡,附近好像没人。
要喘不过气了!
人呢!
肖浔这里踹踹,那里踹踹!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争吵。
一个女人散着头发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个男人。
“日子过不下去了,今天我就走!”
肖浔侧着身体,挤着眼睛看过去。
好像是她妈妈。
后面是她爸的声音。
“走什么走,你走了孩子怎么办!孩子才几个月,你怎么当妈的!”
“我怎么当妈的?再怎么样也比你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村里老柳寡妇搞破鞋!说是去县里挣钱,结果搞到人家床上去了!”
“你胡说什么!想把孩子扔了就直说,别想给我泼脏水!”
“我给你泼脏水!呵,你是干过什么人事吗!我嫁给你后你什么时候挣过钱?连你那个兄弟都在酒桌上笑话你,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知道家里横!”
肖浔听着听着,叹了口气,她妈走是对的。
她这边正感慨着,身旁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老肖,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老子怎么了,你还想跑,怎么老情人又来找你了!想给老子戴绿帽子,你想都别想!”
女人尖叫几声后,没了声音。
肖浔傻了,她挪着身体往前看。
黢黑的水泥地上,女人躺在地上,头周围都是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