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已经架起,十余名盔甲明亮的禁军正在盘查过往行人。
听得马蹄声,禁军兵士回过头,大声叱喝。
“什么人?!”
郭信没有回答,背影显得有些犹豫。
萧弈上前,一把捉住他坐骑的辔头,掉头就走。
郭家近在咫尺,但回不去了。
“站住!”
“站住,问你等是何人?!”
萧弈不答,驱马狂奔。
尖锐的哨声再起。
巷子前方,密集的脚步声蜂拥而至。
他们的退路也被堵住了。
前后夹击,陷入死局。
“拼了!”
郭信自知闯祸,咬牙道:“我来断后,你们走!”
萧弈按下心中给这小子一巴掌的冲动,努力维持镇静,目光环顾,寻找一丝生机。
夕阳的光晕中,一座巍峨庄严的八角琉璃殿映入眼帘。
“随我来。”
“……”
“咴㖀㖀!”
骏马嘶鸣,带着急促的马蹄声往巷子另一边继续奔去,引开追兵。
暮色中,大相国寺的轮廓静谧而祥和,寺门还未关闭,偶有香客出入。
四个人影走进了稀疏的人群中。
萧弈心跳如鼓,却放缓了脚步,显得从容镇定,偶尔转头,向身后的三人温言道:“别回头,自然点,我们是去上香。”
“哦。”
“茗烟、晴雯,你们常随夫人来,僧人们认得你们吗?”
“是需要我们出面吗?”
“不,我只怕被认出来反而麻烦。”
郭馨道:“往日我们都是随在后面,现在改了装扮,认不出的。”
“咚!”
“咚——”
浑厚悠远的鼓声从庄严的殿宇传来,似盖下了寺外的喧嚣与杀机。
萧弈走到了寺门前,被一个知客僧拦下。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暮鼓已响,本寺即将闭门,不知有何贵干?”
这知客僧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破坏的规矩。
萧弈上前一步,合什行礼,脸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疲惫与惶然,道:“打扰大师清修,我带仆婢护卫自郑州来开封投亲,奈何亲戚已搬离,无处可去,又未料到京城宵禁,久闻大相国寺佛法慈悲,恳请行个方便,容我等挂单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行离去。”
知客僧目光扫过四人,郭馨、郭宗谊忙低下头,郭信努力收敛了脸上尚未褪尽的桀骜。
“阿弥陀佛,本寺寺规森严,留宿需有保荐,请吧。”
说罢,知客僧径直关门。
“咚——”
又是一声庄严的佛鼓,却像是在催促着他们离开。
鼓声的间隙,远处的凶恶的呼喝隐约可闻。
“我有保荐。”
时机紧迫,萧弈心一横,探手入怀,摸出那枚从史德渊处取得的玉佩。
玉佩透如羊脂,触手温润,雕工精细,正面是莲瓣纹裹着一个佛家的万字符,背面是一个如饼一般的圆。
“弟子幸得文偃禅师点拨,蒙赠此佩,言若遇困厄,可至佛法昌盛之处寻求帮助,不知此物,可否作为保荐?”
“文偃师祖?”
知客僧果然动容,接过玉佩仔细查看,喃喃道:“竟真是圆相……‘圆满报身,万法归一’,师祖达成了啊,阿弥陀佛。”
萧弈也适时合什行礼,道:“阿弥陀佛。”
知客僧再看萧弈,眼神已带着重视,侧身执礼,道:“施主请进,小僧这便去请方丈。”
“不可。”萧弈随机应变道:“禅师慈悲,曾以片言指点弟子,岂可因此惊扰方丈修行?正是……片叶不沾身。”
“受教了。”
“若能提供一间寮房,容我等暂居,已是佛门恩德。”
“那请几位施主随小僧来,只是寺有寺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