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二是做好被他揶揄打算,早点过去,省得惦记。
可王也并未揶揄,反而自然而然,从玉衡子过渡到祝玉妍……
呵,难怪与他相处,会这般轻松自在。
她心下稍安,嫣然浅笑:“嗯,不过始终不得其法。”
“哎?”
“你既然闲来无事,不如帮我参详参详?”
“谁说我很闲?”
“我打算开一家客栈。”
祝玉妍不予理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为你书写圣门功法。”
王也:“…”
翌日,清晨。
晨光熹微,透过支摘窗的细棂,在室内投下道道柔和的光柱。
王也躺在床上,叉着腿,半截被子耷拉在地,半截盖在身上,袒露胸膛,睡姿极其不堪。
眶!
突然!
房门被人踹开,嬉嬉举着铁锹杀了进来。
“妖道!”
“我师父叫我杀了你!”
王也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怒道:“你搞什么鬼?”
“不是你叫我让你不得安生的吗?”
王也抓起枕头就扔了过去:“我是说,在我醒的时候!”
馆绾一铁锹拨开枕头:“你现在不就醒着呢么?”
说罢,手臂一抡,直奔王也拍来!
啊啊啊啊啊啊~~!
妖女!
胆敢扰我清梦,我跟你拼了!
乒乒,乓乓,砰砰,眶眶……
半个时辰后。
待吃完早饭,出门之时,嬉嫔的额头明显有些红肿。
不过那是她自己磕的。
“咱们这是做什么去?”
“找个铺面。”
嫔馆:“你还真打算开客栈啊?”
“我还想开个打铁铺呢。”
红尘试炼,各行各业,王也都打算深入了解,以此体会俗世百态,磨练心性,精进性命修为。“对了,昨晚你师父与你说什么了?”
“她叫我杀了你!”
王也一怔:“啊?”
馆嬉嫣然巧笑,将昨晚祝玉妍一番教诲,与王也讲述一遍。
后者闻听过后,微微皱眉:“这都是什么歪理?”
“我师父说的不对?”
王也摇摇头:“其实,祝宗主前面那些话,非但无错,反而蕴含太上忘情之理。”
“情之一字,本是阴阳相感自然而生。”
“犹如云聚成雨,雨落润土,但若执着其中,则成洪涝灾祸,是为过犹不及。”
“太上忘情,是修:应物而不累于物。”
“好比镜映万物,而镜本身空明,水映月影,而水自流动。”
“可以爱人,但不可因爱失却本心,可以付出,但不可活成附庸。”
“唯独最后那句“杀了他’有失偏颇。”
“杀的,不应是具体的人。”
“而是沉沦妄念,迷失自性的执着。”
“正所谓,情动时便如观潮起,知其必将潮落,投入时如握流沙,松紧皆在方寸之间。”
“最终要修的,还是逍遥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的澄明。”
棺嬉垂下头,若有所思,忽觉心头恍惚,仿若在冥冥之中抓到了什么,又没有完全抓住。
正午时分。
河水青碧,微微荡漾,将两岸鳞次栉比的黛瓦粉墙,酒旗招牌,以及绰绰人影倒映其中,随波光碎金一同晃动。
一座座石拱桥如虹练飞跨,桥上行人如织,桥下舟船穿行。
二人步行桥面,一个愁眉不展,一个自在悠哉。
棺嬉轻叹一声:“唉,这扬州还真不愧是漕运重镇,找了整整一个上午,竟是没有一间铺面出租?”“我看你这客栈怕是要泡汤了。”
王也笑了笑:“泡汤就泡汤,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