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婠婠又问:“师父,那我圣门与佛门为敌,可是为了守护华夏?”
“呵。”祝玉妍嗤笑一声:“圣门可没有道儒法墨那般崇高。”
“魔道随想录有云:自在由我,方为真魔。”
“我圣门修行,便在‘自我’二字。”
“与佛门为敌,一是过往仇恨太深,二是为了生存,三是为了利益。”
顿了顿,祝玉妍又道:“然……”
“《韩非子》有言:刑当无多,不当无少。”
“依我圣门之法理解,是为诛人如量体裁衣,增一分则滥,减一分则懈。”
“你往后行事,可杀敌,可斩断一切阻碍之荆棘,一切绊脚石。”
“不论对方是道,是儒,还是佛。”
“但要切记切记,绝不可为杀而杀,沉沦杀欲之海。”
“《荀子》有云:杀人非勇,止杀乃圣。”
“可谓:滥杀之辈,尽属蠢夫,亦非魔乃邪也。”
今日之论,是她多日以来,与扶摇子,与王也论道,所领会之心得。
也是她此前闭关之由。
婠婠轻轻点头:“多谢师父教诲,弟子懂了。”
祝玉妍从石头上站起身来,仰望苍穹,但见星河浩瀚,点点繁星低垂欲坠,她轻抬玉臂,仿若触手可及,又遥远得令人屏息……
少倾,她柔声说道:“去休息吧。”
“天下将乱未乱,各方势力纷纷入局。”
“明日你便返回阴癸派,闭关苦修,直至参透天魔大法第十八重。”
“是。”
婠婠点点头,又问道:“那师父你呢?”
“不回去吗?”
祝玉妍看了看远处的扶摇子,又看了看呼呼大睡的王也:“为师还要与这两位道友,再切磋一段时日。”
……
另外一侧。
李世民伫立夜风之下,眺望远处山峦起伏,任由衣袂轻扬,长发乱舞。
“二哥,在想什么?”
李秀宁缓步走来,停至李世民身旁,轻声询问。
“我在想……是否可把王也道长请到晋阳?”
他们兄妹二人,本是奉李渊之命,外出办一桩事。
归途之中,经过四祖寺,便奔着禅宗四祖那偌大名声前去拜访。
未曾想,这趟旅程竟是遇到意外之人,颠覆过往认知。
这世上……
竟真有方外高人,练成仙道法术?
虽说他并未承认,只道武当功法玄奇,可李世民认为那不过搪塞之言罢了。
况且就算不是法术,其修为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须知,那道信禅师之修为,不比三大宗师逊色!
李秀宁摇头轻笑:“知道二哥你爱才,但小妹观王也道长乃是淡泊名利之人。”
“你怕是难收这位方外高人了……”
“唉……”李世民轻叹一声:“我正是因苦无良方,才难以入眠,苦苦冥思。”
“如此一位大才,就此错过太可惜了……”
李秀宁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王道长的手段,属实令人叹为观止。”
“说实话,今日小妹被他惊得六神激荡,心生骇浪,久久不能平复……”
“若回去告诉父亲,还不知他老人家会作何反应?”
“小妹真有些迫不及待返回晋阳了。”
“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二哥也莫要太过强求。”
李世民点点头,沉默不言。
……
翌日,上午。
众人简单吃了点野果,便各自启程上路。
李氏兄妹朝着晋阳折返,婠婠则是直奔阴癸派。
至于王也,祝玉妍,扶摇子三人在简短商议过后,决定一同前往洛阳。
祝玉妍是因为与二人相交论道,所获颇多,故而与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