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李长寿？
绝无可能！
这次北俱芦洲之行是两人精心策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师妹蓝灵娥？
更没道理。
在他经年累月的“熏陶”下，小师妹在人前已是温婉端庄、无可挑剔的仙子风范——虽然私下对着自己时，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睛和偶尔的恶作剧本性依旧如初，但这与告密差之千里。
酒乌师伯？
不好说。
此行本是三人他、李长寿、酒玖秘密行动，连师父齐源都蒙在鼓里。
酒乌师伯再神通广大，难道能窥破他这天仙巅峰的筹划？
酒玖师叔？
可能性很低。
师叔大大咧咧不假，但那份待人的真诚纯粹是骨子里的。
收了重礼还反手出卖？
不像她的做派。
线索似乎就此断了。
洛长生眉头微蹙，一时间竟也理不出个头绪。
“哥哥……”一道清脆如泉击玉石、却又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在洛长生识海中响起，属于云崽独特的神念波动清晰传来，“……有没有可能……是那位住在首阳山上的…太清圣人？”
洛长生抚摸云崽的动作微微一顿。
太清圣人？
他眼神瞬间变得深邃。
……还真不能排除！
身处人教下辖的度仙门小琼峰，身为圣人的太清，若真想关注峰上一草一木的动静，简直易如反掌。
可新的疑云随之翻涌。
但……堂堂人教至尊，洪荒道首，为何要暗中插手、干预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个疑问，沉沉压在洛长生心头，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
就算真是太清圣人随手拨弄，我又能如何？
或许…人家圣人老爷一时兴起，逗个闷子也未可知。
他压根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日记系统”，其所有记录都在太清圣人手里捏着副本。
可以说，洛长生的一举一动，在这位太清圣人眼中，根本无所遁形！
“嘿，这小子，看着机灵劲儿够用啊，三两下就猜到是主人的手笔了。”天地玄黄玲珑塔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点看戏的兴味。
“就是他那道侣，”一旁的太极图接口，语气悠哉地补充，“啧啧，数量有些过于寡淡了。”
玄黄塔应和：“确实少了点，才一个吧？”
话音刚落，殿内陷入短暂寂静。
盘坐云台的太清圣人，眸光微微一凝。
道侣……才一个？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家那位几乎与“道”合二为一、连根头发丝都透着“孤寡”气息的首徒——玄都大法师。
当年要不是自己及时出手拦住，这小子差点真就以身殉道，化身道的养料了……再看看这镜中行事周密、颇有烟火气的“未来二徒弟”洛长生……嗯，太清眼中思绪微动。
若论合适人选……镜中那清冷倔强的有琴玄雅，或者醉态可掬却不失真性情的酒玖……倒都不错。
这么琢磨着，这位洪荒道首波澜不惊的面容上，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促狭的笑意，悄然掠过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