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选项,就是另一个选项。
所以她们都不需要和任何人去比较和斗争。于青禾顿时怔住,怎么也没想过会在她口中听见这些话,只是她还没有从对方的话里缓过神来,薄夏已经平淡转身。远方壮丽的晚霞刚好落了下来,在那消瘦的背影渡上淡淡的金边,一瞬间让人难以移开眼。
结束工作后靳韫言来接她,她刚好得了两张话剧院的票,奔着话剧演员的名头想去看。
表演还算精彩,但偏偏台上演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女人丰富的暗恋内心戏,她甚至为暗恋的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为了抚养孩子无奈流落风尘,可最终去世前写下来的那封讲述爱意的信交到了暗恋对象的手里,作家也始终没想起她是谁。
原著小说本身就带着浓烈的悲情色彩,更别说将这些化成具象的表演后,演员将那份独角戏演绎到了极致。
其实这样为爱付出一切的价值观在如今的社会背景下难免是有些过时的,甚至看来这样的女主角已经到了有些走火入魔的地步。薄夏也有所感,即便是最纯真的青春时代恐怕也不能赞同这样的行为,更何况到了如今,已经明白爱人先爱已的年纪的时候。可经典到底是经典,也许正因为女主角的这份燃烧自我的爱,让这场自我感动的悲剧显得格外盛大。
也不知道是演员的表现太好,还是本来剧本传达出来的东西引起了她的共鸣,薄夏还是有些共情,出来时眼睛铺了些伤感。靳韫言平日是不会因为这些故事而有所波动的,偏偏看完让他想起了身边的人,又见她情绪不太对,难免有些心疼。他问她在想什么。
薄夏声音柔软,让他别放在心上。
接着谈起对故事的感想,她说如果是她的话不会这样选择,可也许那是主人公心甘情愿的吧。薄夏想到三毛写的那篇《撒哈拉的故事》里,有一个撒哈拉威人为了一场欺骗的爱情奋不顾身,散文里写"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1]。
这份快乐也许只有主人公一个人沉浸其中。薄夏想了想:“其他的不好说,我倒是认同其中一个观点。”“什么?”
“爱是一个人的事,我爱你与你无关。"只是这样极致的纯粹和自我感动,总是让人无法理解的。甚至故事里的主人公已经到了如果不是因为面临死亡,也不会告诉对方她的这些心事的地步。
与其说她是爱对方,不如说她是在为自己黑暗的世界寻找一丝精神慰藉,并且为此而活下去。
这样浓烈的不顾一切的爱,有人觉得是失去自我,有人觉得是勇敢。所以这仅仅是爱而已,不是两个人的爱情。那个暗恋的人也只是一个符号、一份寄托,换做任何人都可以。她把这些想法都说给他听,看他是心心疼自己了。可是她从来不需要靳韫言的怜悯,她那样强的自尊心,会觉得同情她其实是看低了她。她那时候忘记了,怜悯和爱其实只有一线之隔。她仰着脸笑着抱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漂亮的宝石:“所以靳韫言,我从前的那些自我感动也和你没有关系。”
她确实暗恋过他,她承认。
可他不欠她什么。
薄夏以为靳韫言会明白会接受,可他没有。他在想她刚刚说的话,那个暗恋的人只是一份寄托,所以换做谁都可以吗?靳韫言压下心底的情绪,温柔地帮她拨开头发:“谁说跟我没有关系?”
“也许以前没有关系,但是现在有了,"靳韫言吻她湿漉漉的眼睛,看上去那样郑重,“因为你爱的人现在也同样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