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用的方式不对。”薄夏没有反驳,笑着说是。
每个人的经历和过往都不同,所以谁又会懂在她那里,父母的爱像是一床潮湿的被子,你难以离开过冬的物件,却也不能真的去依靠这床被子取暖。薄夏最后还是回了家。
那天的晚饭吃得并不安宁,母亲发了好大一顿火,父亲的沉默不言也是对母亲态度的支持。他们向来如此,一个精神控制、将生活里遭受到的不公和苦难全都传递给她,另一个总是缄默的。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能做到的只有把自己不好的情绪传递给孩子,她绝对不会去生儿育女。
“工作那么难找你说辞职就辞职了,那工作有什么不好,工资稍微低了点儿但是很稳定,也不比你在京市差吧。原本还想着说你工作稳定下来就去相亲,现在好了…”
她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却因为不反击和过去的遭遇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受着父母的精神攻击。
她这小半生有被当成真正的女儿过吗?是如母亲一样的长姐、是家里的大人、是设定的别人家的儿媳。
十七岁以为过往只是一时的潮湿,可如今才发现那是难以跨越的海。在今天之前,她想过认命。
所以她为了缓解处在崩溃边缘的精神状态从京市辞职回家休息、选择在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唠叨之中体谅他们就近工作,甚至想过就这样吧,随便找个人结婚吧。
可她此刻面前展现的是靳韫言的脸。
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十七岁时她想和他并肩时自己倔强的模样、想起那年她想考建筑系时自己的意气风发、想起高考后收到录取通知书时被父母责骂的笑。
她的青春璀璨耀眼,因为那时的她在反抗、在追逐。不像此刻,破败、不堪。
薄夏十分平静、甚至平静得可怕。
周围的声音仍旧在继续,薄夏突然开口:“我准备回京市了。”话语一落下来就像是一枚巨大的炸弹“轰"地一声炸开。从小到大薄夏都是听话的孩子,但父母发现好像她就像是被剪断线的风筝越来越掌控不了了,尤其是在人生大事上她更是会做出让别人意外的决定。“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怎么那么没良心呢,你跑得那么远我们养你有什么用?”
薄夏只记得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到后来母亲指着门说有本事你现在就走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可是母亲忘记了,她已经不是当年没有经济能力需要事事低头的小孩,她不像幼时那样妥协,干净利落地上楼收拾好东西。转身前她看到角落里那把伞,沉默半晌后拿了起来。父亲来拦,指责她为什么要跟妈妈置气。
小时候她以为自己在这个家里并不是孤立无援,很久以后才明白沉默并不是公平的体现,他即便不说话也永远和自己的妻子立场是一致的。薄夏知道自己永远是独立于所有人之外的,她不属于这里。“爸,"她看了他很久,唇角带着点儿笑意,“不用送了。”谁也没想过会有那样平静的告别,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从前看起来父慈子孝温暖美好的家庭为什么有一天会产生裂痕。飞往京市的航班上,薄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那天她没有错过见靳韫言的最后一面,她坐在包厢的角落里沉默不言,一直到快要散场的时候才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她没有送她写的贺卡,而是亲口告诉他一一“靳韫言,祝你前途似锦。”
梦里高大的少年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你也是。”而后朦胧的梦里他的身影慢慢消散,变成那天遥不可及的侧脸。她梦见他撑着一把伞缓缓朝她走来,他修长身影浸在水汽里,问她这些年怎么样了。她摇头,又点头。
醒来眼角仍有泪痕,薄夏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她抬眼看向镜子里那双湿润又温柔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十八岁时的自己。磅礴大雨困不住十七岁的她,难道就要将二十八岁时她留下来吗?她仍旧要湿漉漉地燃烧,仍旧要渡那片看不见尽头的海。那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