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二十五章
谁也没想到刚刚还在哭泣卖惨的杨钰一头扎进冰冷的河里。那十五六岁的少女，身板单薄得像一株细柳，任乱风吹打却更坚韧。那双杏眼急切地搜寻着，终于捕捉到了水底那团沉落的阴影一-深色的外衫,散乱的黑发，王娟正在缓缓下沉,无形的手有意将她拉入更深的地方。王娟恍惚间她听到了无数女人在呼唤她一起沉入水底。“你抓住我的手，别轻易放弃！”
她猛地睁开眼，那惊恐的瞳孔里映出杨钰小小的身影，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沦为无数河底冤魂中的一员。
“王娟！”
一缕阳光恰如其分地射进了水底，为少女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晕，如同见了劈开混沌、降临深渊的神女。这个快要溺死的女人心知，她会是她们唯一的救赎。
“湿。”
杨钰比出个噤声的手势，抬手在两人身边凝出个保护罩，指尖流淌出金色的符文轨迹。
王娟心中骇然：她竟然是修士！？是来救我们的吗？少女默念符咒破开河水，抓住了那件棉衣的后背，拼尽全身力气向上蹬。两人裹缠着缓缓上升,终于冲破了水面。
“诶哟！你们可把我吓死了！”
守在河边的几个女人抹着眼泪，赶紧伸出长树枝递在她们身前，让她们好上岸：“王娟，你上岸后可得谢谢这个小姑娘。不过那个李老姑真该死，男人不把我们当人看，至少我们女人也应该报团取暖，不然和圈养的畜生有什么区别。当王娟的脚踩在岸上才感觉自己真的得救了，劫后余生的幸福让她嚎啕大哭起来，“我、我王娟今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你要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就当你座下骑的牛。你去哪我就驮着你去哪，我毫无怨言……杨钰接过陈子耀递来的干布，简单擦了擦身子。她拨开王娟糊在脸上的湿发，给她一个湿漉漉的拥抱，“没事的，我们活下来了就有希望。”先前那张还凶神恶煞的脸变得脆弱无比，王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见少女一个劲的安慰道：“王娟姐姐，别哭了，我们都活下来了。方才你是在保护我对吧，现在换我保护你，你不用这样谢我。”“姑娘，那李老姑已经记恨上你了。你还是早做打算，免得中了她的圈套，平白受诬陷。”一个好心心的大姐扶着王娟留下这么一段话，她就是当时第一个反驳李老姑的人。
杨钰淡然地拧干头发上的水，对上了陈子耀晦暗不明的眼神，他欲言又止。“说吧，怎么了？”
“姐，泠雪没来。我问过几位大姐，说是屋子里的男人把他锁起来了。泠雪那副心高气傲的模样，饶是真受了苦楚也不愿同旁人说，只会默默忍受，她的师妹就是这样一个不愿麻烦他人的人，可这样的人最容易受欺负。杨钰仍旧穿着湿透的衣服走在路上，有意让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女人中间的争斗。男人们爱看女人为他们互相扯头花，斗个你死我活。舆论场上可是就者为王，只需要稍稍利用，定会让李老姑偷鸡不成蚀把米。“走吧，我们去看看泠雪。”
陈子耀敲了敲陈高的门，半响后出来的是个矮小滚圆的男人。像是在梦中被吵醒，他极不情愿地破口大骂：“一大早上的要死啊！”待看见是两个模样水灵的女子，他油腻地咋舌，挺着个自以为性、感的大肚腩：“怎么自家男人满足不了你了？来我这偷腥？”陈子耀忍住不适，直入主题：“我们是来找阿雪的，作为一个女人竞然不去主动洗衣，还配当贤妻良母吗？”
他装刻薄有一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将低头湿身的少女猛地一拽。用力地点了点她的脑门，逼得杨钰直往后倒，骂道：“虽说你年纪小，但也不能一点活都干不好，男人娶你回家不如娶头牛回来，你要是再洗不好衣服，伺候不好男人，就不是罚你浸猪笼一炷香时间这么简单了。”陈高背后一凉，这子母河里的水清晨最是冰冷，昨日那个高挑女子惹他生气，死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