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砸了一下,身体一僵,反应过来时,早已追不上人。
张有矩见到李眠玉莫名松了口气,但脸上又露出赧然神色,昨日他信誓旦旦说了要下山去南边,结果如今连山都下不去,他如常一般躬身一礼,“小表姑。”
李眠玉什么都没说,拉着他的袖子忽然往山门处走。张有矩一时也有些茫然,先转眼看了看四周,见土匪们虎视眈眈,多少有些担忧,脚步微微迟疑。
李眠玉转头,朝他笑了一下,“你跟我走。“说罢,她歪头看向自己俊俏挺拔武功高强的驸马。
燕是没多说什么,站在李眠玉另一侧,慢吞吞跟着她的脚步往外。他也没做什么,但这寨子里最凶的络腮胡都莫名不敢靠近,只满脸警惕地跟着他们慢慢挪向山门。
李眠玉此时既是暂住在三莽山上成亲不久的小娘子,又是端庄优雅的公主,她走得不忧不急,寨子里的人便也只好憋着一口气跟着。张有矩有些局促,因为余光看到燕是轻飘飘落在他袖子上的视线,想要挣扎,又莫名不想挣扎。
他看向那个他总想跨出去的山门,心跳很快。李眠玉终于走到了山门那儿,那儿立着一块石头,听闻是从前的大首领命人从山里弄回来的,当时由十来个壮汉才勉强抬回来。这块石头上歪歪扭扭刻了三个字一一三莽寨。她盯着那山石看了会儿,偏头看燕龛,指了指那块山石,抿唇笑了下,十分斯文:“燕毫~可以吗?”
燕毫听懂了她的意思,几步上前,环视了一圈四周,抬手,轻轻一拍。那巨石像是泥浆糊成的一般,竞是瞬间碎裂成无数块小石头,崩塌散架,风吹过,甚至还有粉末扬到了土匪脸上。
一时之间,周围俱是寂静下来。
燕是淡然回到李眠玉身旁。
李眠玉则环视了一圈众人,再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张有矩,她的语气那样娇憨可爱,说的话却那样吓人,“张先生,燕是武功高强,杀人对他来说如割韭菜一般容易,我们上山前,他一个人杀了几百卫士呢。当时脑浆涂地,血流成河,断肢随处可见,所以你放心,就算你走了,这寨子里也没人敢欺负我,他厉害着呢!″
一众土匪恍恍惚惚看向那瘦削俊俏的少年。张有矩”
跟在人群里的窦白飞”
燕是还是很沉静淡然地站在李眠玉身侧,但一张俊俏的面容如今却令人胆寒。
小娘子天真的声音在此时又响起,含着些许笑意,“张先生要下山也不着急,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很是依依不舍呢!起码一起吃一顿朝食,吃过后便让燕是送你下山。”
张有矩的目光还恍惚地看着那一堆碎石上,此时略有些茫然,无意识地顺着李眠玉的话点头:“好。”
李眠玉便抿唇笑着看了一眼四周,自然地问道:“朝食可备好了?”人群里,土匪们恍惚着找人,冯大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煮了。”李眠玉便又说:“那张先生便回去等一等,正好再收拾一下行李,马上天凉了,稍微多带一些衣物,如何?”
“……好。”
张有矩回到竹楼打开柜子收拾行李时,还有些茫然,忍不住从窗子探出头往楼下看去。
那瞧着再娇憨不过的公主正在下面与她的驸马说话。张有矩看了会儿,终于定了定心神,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一旁床上摊着的大首领朱二河瘦削的脸上露出伤感,“张有矩,你真要走了?”
张有矩偏头看向他,一张脸上神光奕奕,他停下动作,对他作了一揖,“大首领,多谢你当初救命之恩,某此去有必须要做的事。”朱二河不过中年便瘫了,脸上神色颓然,没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李眠玉第一次做今日这样的事有些紧张,毕竞吓唬的还是一群土匪呢,可这会儿想想,又有想笑。
她眉眼狡黠,仰脸看燕龛,“燕毫~你真是与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一下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说罢,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