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是嘴里塞着糖葫芦，俊俏的脸鼓鼓的，垂眸朝她看过来时，黑眸沉静又无辜。
李眠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才是别开了脸，抿唇笑眯眯的，“随便你，反正我每日都要洁牙。”
“燕是~我们再去一趟书轩。"她又说。
上回他们来镇子里时，李眠玉写了一封信托了书轩掌柜的递给陈春花，此时已近八月底，不知她可有回信来。
燕是咬着糖葫芦，点了点头。
“小娘子来得巧，信是昨天傍晚送来的。"书轩掌柜的生得如弥勒佛一般，脾气也温吞，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李眠玉心中一喜，谢过掌柜的后，便拉着燕龛去一边书架无人处读信。陈春花是去镇子里让书生替她写信的，信中写了许多琐碎的事情，诸如陈绣娥生了个儿子，生得像陈绣娥，很是秀气，光看这一段，李眠玉就又开心又妻慕，指着信让燕毫看，“燕是~你看，陈大娘生了男孩儿！五月我们走后没几日生的。”
燕是本是在看她，听了她的话慢吞吞看信。李眠玉抿唇笑：“如今已经快四个月大了，定是可爱至极！”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下看，陈春花还说了村里前些时日当兵的人回来了一些，陈顺安没能回来，死在战场了，钱招娣和陈高柱哭得昏厥过去。李眠玉唏嘘了一下，想起朱大城，忙往下看，陈春花在信中当然提了朱大城，说如今他因着强壮勇猛，收编在卢元珺名下，成了京郊大营的一个校尉，如今回不来。
陈春花在心里嘀咕着说：“朱大叔既是做了校尉了，也不把陈大娘几人接到京里去享福，只送回来军饷，也不知怎么想的！”李眠玉抬头与燕是对视一眼，抿唇笑着说：“朱大城心细且有智慧，只面憨而已。”
燕是想起朱大城那日对付流民时的狠劲，没做声。陈春花最后在信中又表达了对他们的想念，说再过些时日就要挖藕秋收，可惜他们不在。
李眠玉便想起了去年的场景，难免也怀念了一番。她将信读了两遍，又回了一封，将信资一并交由书轩掌柜，请他帮忙递信。从书轩出来，天色有些阴。
李眠玉牵着燕是的手，喃声道：“上郡属北方，近日来也多雨，可想而知南方如今之灾。”
她想着这个，就自然想到方才听那两个书生说的，崔云祈请缨去了南方，她心里有诸多感慨，又想起了皇祖父给她看过的一些史书，忍不住喃喃道：“不知崔云祈带医士过去可能将疫灾制住？若是控制不住……若是官府烧尸南边会大乱……不过我记得以前宫中孙医士出自医门世家孙氏，除却医术高超外，还擅治疫症，他的子侄同样不错，卢三忠该是知道派他们去，从前南边有疫症，皇祖父就派孙医士去过。”
燕是听到李眠玉提崔云祈自然当没听到。
狗屁崔云祈，不想听。
李眠玉没听到燕是回应，仰脸看他，就见她的驸马俊脸淡淡，脸上再次出现方才茶馆中几分可怜几分委屈还有几分郁闷的神色，她眨了眨眼，这一回福到心灵，捏了捏他掌心。
“燕是~"她语气神神秘秘地拉了拉他袖子。燕是忍不住低头看她。
李眠玉盯着他看了会儿，弯眸笑，“皇祖父有许多妃子，我在皇祖父的书房里读书时，见过她们来给皇祖父送汤送点心，若是来之前见其他妃子来过而皇祖父又吃了她们送的东西，脸上便会露出酸溜溜的神情，委屈又可怜，需要皇祖父哄上一两句才能好。”
燕是一时茫然，不知她忽然说这个做什么。李眠玉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她的脸一皱，对他说：“这颗好酸，燕是~你来吃。”
燕是没多想，顺势低头咬住那颗糖葫芦，刚咬碎外面包裹着的糖还没咬到里面的果肉，就听李眠玉又道：“燕是~现在你尝起来的味道怎么样？”少年鼓着脸，声音清润又低低的，如实道：“现在是甜的。”李眠玉一脸羡慕的模样看着他，“看来只有我尝到的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