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永州周边的山上,气候多变。
昨日他们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今日便已经成了鹅毛大雪。
气温骤降了许多,房顶、山上皆被皑皑白雪覆盖,原本打算进山采药的一家人便只能留在家里。
陈大娘一家在家中无事可做的时候,便用从前攒下的竹子编一些竹筐竹篓一类的,待到天晴的时候拿去镇上卖。
沈知懿不想与裴淮瑾待在那间狭小的房间里,于是天刚亮的时候便起来帮着陈大娘打水烧火了。
一家子吃完饭后,聚在火炉旁,一边编竹篓一边聊天。
陈大娘将手里的竹条打了个结,从炉子里引了火把毛边烧了烧,随口问道:
“李夫人,瞧你年岁不大,想必还没有孩子吧?”
沈知懿正在给怀中的小白狗梳辫子,闻言动作一顿,瞬间想到了裴淮瑾昨夜那句话,脸颊感觉被火烤的发烫。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与他……成婚不久。”
“那是不着急。”陈大娘应到。
一旁翠丫笑嘻嘻抱住沈知懿的胳膊:
“就是,我看姐姐年纪还小呢,同我一样,都是小孩子。”
“翠丫!”
陈秋霜呵斥了她一声,过了会儿,小心翼翼瞥了沈知懿两眼,犹豫着问道:
“那……李夫人,李府上就你一个正妻么?李公子还有没有别的侍妾?”
陈大娘不赞成地看了陈秋霜一眼。
不过陈大娘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好,但她其实从未见过什么贵人,也有些好奇高门大户里的生活是什么样,是否真像旁人说的那样男人都是三妻四妾。
是以并未阻止陈秋霜的话。
倒是沈知懿,忽然沉默了下来。
陈大娘和陈秋霜对视一眼,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对沈知懿道:
“李夫人别介意,秋霜她不懂事。”
陈大娘学着从前从两个夫人那里听来的闲聊的语气,笑道:
“听说高门大户里男人有几个姬妾也是正常的,不过那些侍妾到底都是伺候人的玩意儿,只有呀主母才是正经主子,男人再怎么玩儿,最后也只会同正妻好好过日子不是……李夫人?”
她话未说完,便见沈知懿脸色突然发白,陈大娘急忙扔下手里的竹篓过去扶住她:
“可是昨日溺水之症没彻底好?”
沈知懿摆摆手:
“没事,我只是忽然有些胸闷。”
“那我扶你回房歇息?”
沈知懿抓着陈大娘的手一紧,急忙推辞:
“不、不用,我就在这待会儿,没事的。”
陈大娘见她执意坚持,便也没说什么,倒了杯热水送到她手里,这才重新坐回去。
沈知懿按了按胸口,她近来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都害怕哪一日自己会没意识再晕倒在裴淮瑾面前。
今日天黑得早,晚膳也吃得早,用完晚膳后,沈知懿帮着将碗筷端进灶房,出来瞧见陈顺拿着烟斗坐在一旁的房檐下。
她想了想,走了过去,轻声道:
“陈叔。”
“哟,小妮儿,吃饱了么?”陈顺一见她过来,立刻将手里的烟斗拿远了些,将凳子让出来,“坐。”
“不坐了。”
沈知懿笑了笑,瞧着四周没人,凑过去悄声问:
“陈叔上山采药,想必见过的药材不计其数,我想问问,陈叔可见过一种叫‘血竭’的药?”
“血竭?”
陈顺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
“二十多年前我跟着我爹上山采药的时候,倒是见我一叔叔采到过一株,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岭南的富商来将那药收走了,之后嘛……就再没见过了。”
陈顺神情严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沈知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