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筝是被宿醉后的头疼醒的。
对于昨晚,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同沈玉娆她们一起喝酒上,再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已经全然记不清楚。
显然是又喝醉断片了。
郁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分明记得自己没喝几杯。
她酒量本没这么差的,想是因为太久没碰酒。
正想着日后不能再贪杯,门便被人推开。
木枝端着醒酒汤进来:“姑娘,您醒了?”
郁筝披上衣服起床:“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木枝道:“周公子抱着您回来的。”
她愣了愣,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木枝见姑娘这反应,便知她是什么都不记得。
她将醒酒汤放在桌上,一边侍候郁筝洗漱,一边解释道:“姑娘昨晚抱着周公子怎么也不肯放手,谁都拉不开,直到后半夜睡着,才松了手。”
郁筝听完,只觉头更疼了。
他身上伤还未好,怎能经得住自己这样折腾?
再度告诫自己,酒这东西以后绝对不能再碰。
郁筝净好脸,让自己清醒了些,又问:“他人呢?”
木枝先是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郁筝问的是周斐,忙道:“昨晚周公子回去时说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把院子里的人都差了出来。我方才路过时屋里的门还关着,应当还在睡。”
郁筝却觉有异。
眼下已是日上三竿,周斐向来觉浅,按说应当已经起了。
她实在不放心,连醒酒汤都顾不得喝,当即便往周斐住的小院走去。
她敲了下门,里头的人没有反应,然而一股血腥味却从门缝里窜出来。
郁筝当机立断,选择破门而入。
门被破开,里头的情形让木枝惊住了。
床边幔帐都被扯了下来,床单被套也乱成一团。
昨晚回来时看着还好好的周斐手脚皆被死死捆绑着,蜷缩在床上,头发已经散乱开来。
似是被破门的动静吵醒,他缓缓回过头,看到是郁筝,缓缓展开眉眼,笑了笑。
他眼眶里猩红的血丝还未褪去,笑容虚弱,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郁筝眼前忽地模糊起来。
此情此景,她哪还不知,周斐身上的绳索,是他自己绑的?
他以累为借口支开人,恐怕是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毒又要发作,死死绑住自己,只怕也是为避免在毒发失智时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昨天她没有喝酒,就好了。
愧疚与自责霎时涌上心头,她抹掉眼泪,急急过去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可手却不知为何止不住地发抖,怎么也解不开。
还是木枝见状,忙过来帮忙,才解得开了。
他胳膊和脚踝都已经被绳索勒得血肉模糊,衣服上也沁出血迹。
郁筝颤着手去解他衣衫,先前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伤口,皆已再度崩裂开来,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不难想象到昨晚他一个人在这个房间,经受过怎样的痛苦。
木枝忙让人去弄水和伤药,郁筝低头一边拆着周斐身上的绷带,一边喃喃道歉:“对不起……”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周斐的手臂上,他垂眼只能看到她的发心和挂着泪珠微微颤抖的纤长睫毛。
她似乎总是习惯性的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习惯让自责愧疚这座大山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周斐轻声开口:“阿玉。”
这是周斐第一次这样唤他,声音和语气,都像极了四年前重病时的周韫。
郁筝手顿了顿,缓缓抬头,在看到周斐那张脸时,水珠落得更快了,一滴接一滴,串联成线。
周斐又想起昏迷不醒时兄长的话,他抬手,轻轻为她擦拭掉脸上的泪,声音温柔:“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