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的没什么差别。
嵇承越眼神一沉,抬脚过去,还未站定,对方侧目,跟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平时细腻白净的脸蛋,这会儿红扑扑的,微眯着的一双眼,仿佛有化不开的愁绪。
他玩味一笑,刻意放慢语速,说出的话像根细针,精准地往她的痛处戳,“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这就是你说的他比我好?”
褚吟拭掉嘴边的最后一点水渍,目光凝在嵇承越的脸上。
她耳边嗡嗡作响,只看到他嘴巴在动,喉结上下滚动,那些话犹如隔水观鱼,完全无法捕捉到其中一丝含义。
几分钟前,曾岐忽然接到一通电话,医院有急事,必须要赶过去,走之前不仅对她再三表达歉意,还说可以先送她回家。
她表示理解,并直言时间还早,想再多待一会儿,只是没想到,曾岐刚走,嵇承越便出现了,还说了好几句让她云里雾里的话。
褚吟晃晃脑袋,猜测自己定是喝多了。
她抓起曾岐遗落下来的针织开衫,作势就要绕开嵇承越往外边走。
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臂瞬间被钳制住,嵇承越没有预兆地截住了她的去路,扬起的嘴角,笑意并非舒展,宛如藏在鞘中、已然出刃半寸的刀锋,冷光锐利。
一声带着气音的笑从喉咙深处滚出来,“那天在餐厅那样编排我,我都受得住,怎么我才说两句,你这就受不了了?”
褚吟咬牙抽动着手腕,嗫嚅唇瓣,“你神经病啊,快放开我。”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跟嵇承越在这里拉拉扯扯,这个距离、这个动作实在暧昧不明。不过,提起这个,她蓦地想起了一件事,忙道:“那天的账单,我待会儿转给你。”
嵇承越平生第一次这么无语,下意识揉揉眉心,干涩的笑意挤了出来。他低下头,慢条斯理说:“先不着急算这个,我们聊点其他的。”
褚吟眼神疑惑不解,看着他往楼上办公室的方向歪了歪脑袋。
两个人往上面挪动的时候,褚吟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活动着手腕,嘴上不停嘟囔着“莫名其妙”。
嵇承越闭了闭眼,听得是一清二楚。
嗤一声,待会儿还有更莫名其妙的。
进入到办公室,门刚阖上,褚吟迫不及待问:“聊什么?”
嵇承越看她几秒,“你跟曾岐相处得怎么样?”
“关你什么事。”褚吟偏开脸。
嵇承越双手抄进口袋,“换我怎么样?”
瞬间,褚吟瞳孔骤然放大,喉咙跟着一紧,空气似乎被抽干,只余下无声的窒息感。
“现在跟我有关了吗?”他再度发问,依旧让人手足无措。
褚吟眉头揪紧,“神经。”
嵇承越点头,认下了。
他语调慢条斯理,“你跟曾岐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让你曾祖母放心,换我多省心,都不需要培养感情,结婚我也可以奉陪。”
为了让她信服,他认真补充,“简单来说,他的目的绝对比你单纯,这样是不是对他不太公平?换我就不会,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
褚吟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大脑已经非她所有,成了蜂群肆虐的战场。
她缓了好半晌,艰涩开口,“是,我承认我有私心,是为了曾祖母,那你呢?你的私心。”
嵇承越瘫回沙发,装模作样地解着两边袖口的纽扣,姿态漫不经心,“很明显,我们很合拍,我还不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