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简洁而专业,长方形的空间被柔和的日光灯笼罩,一张十人座的哑光黑会议桌占据中央,参会人员围坐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投影大屏上滚动播放的各种数据和图表。
“这次联名活动,我们共收到六万多份调查问卷,其中只有一万八千份有效问卷......”
市场部总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凝在旁边的柱状图上,认真解释着异常数据点。
一旁的周北北敲击着键盘,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记录,清脆的响动在空调嗡鸣声中格外清晰。
气氛紧张又严肃。
忽地安静了下来,数十道视线汇聚到一处。
褚吟的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在面前的手机,屏幕停留在微信界面上,一条很简短的消息一经发出,便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复。
【你人在哪?】
她不由收紧了力道,指节开始泛白,周围的所有声音犹如裹着黏稠的糖浆,慢镜头般撞进耳膜。
也不知道刚才在新店门口说的话,嵇漱羽有没有信。
或者说在她这里没寻求到答案,会不会再去找其他人问。
褚吟单手抵额,脑袋抽痛得很不正常,一颗心不由自主往下坠。
她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跟嵇承越厮混在一起的这一年多,明明瞒得是滴水不漏,怎么会突然让嵇漱羽察觉到,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
难道说昨晚她将手-铐钥匙丢到床尾的春凳上,最后救嵇承越于水火的人是嵇漱羽?
褚吟咬牙低声痛骂了一句,早知道该多问问嵇漱羽,万一只是虚惊一场呢。
她立刻正色,从微信折叠在一起的七八个群聊里找到了郑允之的联系方式。
那头同意得很快,发来的消息显然非常震惊是她,【ZYZ:褚吟?】
褚吟直接进入正题,【嵇承越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几乎是秒回,但看着那满屏幕的问号,她瞬间没了耐心,三两下就将在自己通讯录里躺了还没五秒的微信给删除掉了。
她往后靠上椅背,猛一抬头,才发现全会议室的视线都黏在她的脸上,等她开口说话。
褚吟定了定神,目光缓缓地巡过众人,语速平稳,不急不躁,“我有一个想法,就是......”
半个多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
在褚吟带着助理前往HeartC总店的路上,远在五十多公里开外的一套豪华公寓里,夕阳穿透高耸的落地窗,在天然大理石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400平顶楼大平层,采用开放式设计,弧形沙发与飞碟灯勾勒出客厅的摩登轮廓,橡木拼接地板延伸至全景露台,能将都市霓虹与天边暮色尽收眼底。
主卧房内,长绒棉床品铺陈于悬浮式电动床榻上,在上面侧卧而眠的人,穿着睡袍,头发凌乱,看起来睡得很熟。
在房门口徘徊了许久的郑允之,终于下定决心,直接推门进去。
他长舒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点胆,扬手掀开被子,“出大事了。”
嵇承越慢悠悠掀眼,眉宇间的烦躁与不耐,似是在无声抗拒着郑允之的不请自来。他几乎通宵没睡,就连跟教练一早约好的站立格斗都没去。
明明浑身上下都很疲惫,大脑却格外清醒。
他用手机在网络上搜索着昊蓝未参股的所有医疗机构,挂精神科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不出三天京市上流圈便会传得沸沸扬扬。
后来他索性选择在线上咨询,结果问题没解决,一大清早便接收到无数个骚扰电话,让他不得不关机,才能安眠到现在。
嵇承越扯回棉被,重新闭上眼睛,“滚蛋。除非是天塌了,否则别来烦我。”
“还有,”他语速加快,“出去前把门带上,顺便把你的指纹给我删了。”
郑允之屈膝半跪在床边,啪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