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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道:“其实也好,不然父亲那边……”
以薛永年的官职,他若是有心阻止,恐怕薛云朔进入考场的资格都没有。
薛嘉宜顿了顿,努力朝兄长扬起一个笑:“哥,不管你走哪条路,我永远都相信你。”
薛云朔轻轻一笑,追问道:“相信我什么?”
她眨眨眼,道:“相信全部的你啊。”
饶是她对她从来都是独一份的热烈,这样不加掩饰的吹捧,薛云朔听了还是有些赧然。
他稍偏过头,趁薛嘉宜放松警惕,右手的掌心落在她的发顶上,重重地搓了一把。
小时候,他就常仗着比她高摸她脑袋,等她大一点,会抗议说,他把她摸矮了的时候,他就不这么干了。
和记忆中的触感并无区别,薛云朔唇角笑意犹在,眼底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过去的十六年里,他们从未分开过。
他甚至料想不到,与她别后,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声音低沉:“留你一人在薛家,我不放心。”
薛嘉宜抿了抿唇,道:“我已经及笄了,是大人了,你不必为我担心许多。”
“而且……”像是怕自己耽误他似的,她甚至还找来佐证:“这段时日,你瞧,不也没有谁再来找麻烦吗?”
薛云朔未置可否,却是摇了摇头。
从当年立时便能与发妻割席的态度来看,薛永年绝对不是一个有情之人,遑论他们在乡下长大,与他本就没什么相处。
这段时间,薛家人是漠视了他们,可这只是因为,一时还没再遇到一个值得把她放上的价码,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他们兄妹俩罢了。
“我今日拿上玉佩,便是想与你寻个托处。”薛云朔道:“那位宗将军认了信物,答应了我的所求。”
薛嘉宜还有些懵,不由问道:“哥……你、你要把我嫁出去吗?”
有一就有二,薛云朔又搓了她脑袋一把,冷笑问道:“你很想嫁?”
不知道为什么,薛嘉宜总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危险。
她缩了缩脖子,没回答他这话,只发出小小的抗议声:“头发都教你摸乱了。”
薛云朔皱了皱眉,察觉到了自己方才那一瞬的语气有些不对。
要紧事当前,他没有深思,只收敛神色,正色道:“不嫁人的路有很多,譬如教授你的那位陈女官,至今也未婚配。”
薛嘉宜歪了歪头,看着他。
薛云朔继续道:“宫里前两年放了一批人出去,那位宗太妃,身边的位置空了许多。近来,她有意要选两个年轻的姑娘家陪在身边。”
“如果你愿意进宫,和你的老师一样做这个女官,我便去回那宗将军,请他出面帮忙,在过几日的花宴上,报上你的名字。”
宗太妃地位尊贵,对身边亲近之人也从不薄待,去她的身边侍奉,算是一件镀金的好事。
因此,她要选女官的消息,在京中有适龄女孩儿的人家里,早就传开了。
愿意应召的不知凡几,但总归还是要看宗太妃自己的眼缘,故而宫里打算以赏花宴的名义,请这些姑娘家来。
薛嘉宜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女儿在家中,自然要听从父母之命。
但若在宫里有了身份,那即使是父亲,也不能轻易摆布她。
说不意动是假的,可薛嘉宜的眼神却有些细微的闪烁。
薛云朔看出了她的犹疑,以为她是畏惧于深宫内院,出言安抚。
“你别怕,我探听过了,那位宗太妃风评不错,她一向避世,不怎么沾惹那些宫闱之争。既是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秀里选,选的是女官、而不是宫女,想来也不会有太粗重的活计。”
薛嘉宜确实有一点害怕陌生的皇宫,但是不多。
至于后面那句,她更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