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的东西,还敢和你父亲顶嘴?快给你父亲赔不是!”
母亲也不向着他,薛泓只觉天塌了,更是梗着脖子道:“儿子哪儿错了?我知道我不聪明,可每日读书也没有懈怠过,那薛云朔都不知逃几次学了,父亲都没有责骂过他。”
秦淑月心道:蠢儿子哟,你爹不问,是因为他压根没想起来另一个儿子!
然而话一出口,捂他嘴也是来不及了的。
薛永年的眉梢抬了起来:“逃学?”
薛泓以为告状告成了,立马昂声道:“是。自打进学以来,他一直都不专心,时常趁着先生留我们自省念书的时间溜出去。”
薛永年微微眯了眯眼,神色因为这个动作而变得有些微妙。
逃学……
一个才从严州府回来,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小子,他逃学,能去哪?又或者说……是想要去哪儿?
——
婚事告吹之后,薛嘉宜依旧和之前一样,每日去上房与陈女官学习。
如今没有了讨厌的婚事在前,她学得更加认真了。陈筠看在眼里,没有点破,只多夸了她两回。
傍晚的时候,薛嘉宜抱着账本,到西厢找哥哥去了。
——她寓居在秦淑月的院子里,书房是薛泓的,她不想和他共用。
这几日都是这样,薛云朔下学,她也下学,两人一起在西厢那边的稍间里读书习字。
丫鬟玉屏侍候着薛嘉宜,也跟来了。
看着书桌前兄妹俩的身影,玉屏微微皱起了眉,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即使一母双生,兄妹俩这样……是否也有些太过亲近了?
可硬要说的话,两人却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你在这一头我在那一头,两个脑袋都低着,做功课做得很认真。
明明连眼神都少有交流,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偏偏就是散发着一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氛围。
薛嘉宜丝毫没察觉背后的眼神。
陈筠不是一个苛刻的老师,留的功课不多,她已经快做完了。
她一边拨弄着算筹,一边支着腮,偷眼望向薛云朔。
远山尽处,金乌尚未完全坠下,月亮却已经升到了半空。冷暖交错的光线里,他垂着密实的眼睫,侧脸清晰流畅。
薛云朔没有抬头,只拈着笔杆,探手往她脑门上精准地敲了一下。
“看我做什么,该算的都算完了?”他低声问。
薛嘉宜不说话,只捂着脑门点头,然后把面前的本子,展开到她折了角的部分,往他的面前推了推。
薛云朔了然,把自己的书合上了,斜了一眼她勾勾画画的地方,拿过她的算筹,教她摆了一摆。
薛嘉宜思考了一会儿,抬起胳膊肘,把算筹拢回到自己跟前儿,重新又算了一遍。
没多久,她又把本子推来了。
薛云朔以为她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低眸,却见纸页上写了一行话。
——安否?顺否?
有下人在旁边,她不好张口问,只能这样了。
薛嘉宜托着腮,眨着眼看他。
薛云朔提笔的手一顿。
魏祺是魏家仅剩的独苗,所以,他突然反口说不想结亲了,汝阳伯和伯夫人虽然奇怪、虽然无奈,最后却也只能依了儿子的意思。
威胁的目的已经成功达成,当时留下的证据,自然要依言交给他,不能让这人狗急跳墙。
薛云朔垂着眼,在“安”和“顺”两个字上,各自勾了一下。
然后把本子,往她的方向轻轻推了回去。
什么嘛,这么言简意赅。
薛嘉宜不满意这样潦草的答复,在纸上追问:“真的这么老实吗?我怕他报复你。”
像是怕他还这样回答,她在旁边画了一个圆溜溜的眼睛,代替她盯着他。
她提笔在纸上画圈圈的时候,薛云朔就已经察觉到了,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