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刚才投放到一楼舞池大厅的那些粉色雾气是什么?你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没有任何的铺垫,开门见山且一针见血的提问,也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思考的余地。
猝不及防之下,经理的瞳孔骤缩了一瞬。
甚至他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就只是这样的一瞬而已。但落在目不转睛的季池予眼中,已经足够她验证自己的推论。她侧过脸,看向站在身后的陆吾。
陆吾终于收起了那种作壁上观的看乐子表情。不需要季池予再开口,他眼也不抬地吩咐:“俞研。”俞研点头,径直大迈步离开了包厢,准备去调查伊甸园使用的舞台喷雾。见事情已经败.露、无可挽回,经理原本还苦苦绷紧的那根弦,一下就断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突然挣开兰斯的束缚,疯了似的往前一扑,抓住季池予的衣角。
“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但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被兰斯一把擒住,死死压扣在了地上。注意到季池予的衣服上,因此留了个黑乎乎的手掌印,被弄脏了,兰斯还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他一边道歉,一边想把人拖远一点。
季池予却屈膝半蹲,主动迎上了经理愤恨的目光。“摆出这幅′受害人′的表情看我做什么?在这里,最没资格这么做的,应该就是你了吧。”
说话间,她低着眼睛,正好能透过“观赏窗",看到一楼舞池大厅中央,那个被人群与兽.欲所吞没的黄金鸟笼。
季池予收回视线,捡起了地上还剩半支的针剂。她随手把注.射.器在经理的面前晃一晃,对方就立刻停下了挣扎,表情被恐惧侵.占。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心理防线就是这样,一旦没撑过那口气,哪怕只是打开一个小缺口,都会迅速全线崩盘,甚至变得比正常状态还要更加脆弱。在经理的情绪即将崩溃时,季池予却忽然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不过你很幸运。我是中央区信息素安全管理局的特别调查员。按照规定,就算是再罪大恶极的坏蛋,在法律面前,也还是有一点基本的人权的。”“所以,我可以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将指尖调转,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身后旁听的陆吾。“如果你老老实实地配合我,我可以承诺,你最后会以"犯罪嫌疑人'兼′证人'的身份,落到我手里,被带回管理局,等候法.院宣判。”“但要是你还敢自以为聪明地耍小花招,那我可就什么都保证不了了。”“毕竞,执政官阁下他,好像还打算邀请你的孩子和伴侣过来,补上满月酒的礼呢。”
季池予当着正主的面拉踩,也一点都不心虚。反正她只是陈述事实经过而已!
看着已经难以维持伪装、露出挣扎神色的经理,季池予适时弯下腰,推了他最后一把。
示意兰斯把人放开,她将没有拿针剂的另一只手,递到了经理的眼下,用近乎温柔的口吻诱.哄犯人。
“怎么样?是要选择相信我,还是相信执政官阁下这次会高抬贵手、宽恕你?”
这其实是一种语言陷阱。
从心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比起不限范围的询问,人们在面对拥有具体选项的抉择时,会更容易选择经过对比之后,认为相对较好的那一个。即便那个决定,并不是他一开始的最优解。更何况,现在有陆吾这个大恶人做她的对比项,季池予觉得,经理哪怕多犹豫一秒,都是对执政官阁下的不尊重。
经理的动摇清晰可见。
他咬紧牙关:“…我能信任你吗?”
在旁边待命的兰斯闻言,立刻不满地竖起眉毛。常年跟在陆吾身边当保镖兼打手,习惯了头儿的行事风格,他条件反射,正准备叉腰呛回去一句“你以为你有的选?”。季池予却先回答了对方:“当然。”
她看着经理的眼睛,淡淡道。
“配合调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