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吗？
她站起身，把资料递给栾丞说：“全部都整理好了，作业还差一些，晚上我给你发扫描版的吧。”
栾丞道谢，问道：“要走吗？走的话我开车送你，也可以去楼下健身室运动一下。”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竟让孟玟产生错觉，听出些缠眷、流连和不舍。
孟玟说：“我还是回去吧，太累了，不想动。”
今天周末，是她录制新的法语视频时间。
孟玟刚刚在栾丞的书架上看到一本萨缪尔·贝克特写的En attendant Godot（《等待戈多》），著名的荒诞派戏剧，展现这个荒谬的世界，让她对于接下来的书籍分享方向有了新灵感。
为了抓住这抹灵感，孟玟只能先回去了，否则她还想要亲眼目睹栾丞健身的模样……
栾丞用手勾起车钥匙，说：“走吧。”
晚高峰，正是堵车的时候，两人在车上，车辆几乎没有丝毫流动，空间狭小，光线昏暗给人暧昧的氛围。
孟玟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担心多说多错，大脑飞速运转，因为犹豫不决所有感到有些紧张。
栾丞侧头看了揪着衣角的孟玟，失笑，主动挑起话题说：“没想到你资料整理得还蛮快的。”
孟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好，还是有不少术语看不懂，去查的时候耽误了很多时间，这些都和你工作室的运转有关吧，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看了的话，人身安全还会有保证吗？”
栾丞跟着她重复了一遍“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被逗笑：“放心，我罩着你，保证出不了问题。”
原本尴尬的气氛变得欢乐起来，两个人打开话匣子，开始随意聊起来。
“我刚去国外的时候，教授对我格外关照，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孟玟被勾起好奇心，问道：“为什么？”
栾丞无奈道：“我的教授曾经到中国住过几年，类似于环球旅行，当时他在大街上遇到过一个小男孩，沮丧地背着书包，外国人嘛，就是很热情外向的，我的教授也不担心自己被误认为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直接上去问男孩为什么不开心。”
“结果那个小男孩看教授长得和蔼慈祥，开始哇哇大哭。后来，教授买了两根棒棒糖，两个人，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谈心，小男孩把所有中式教育里面的课业压力大啊，没有party，打个游戏都算堕落，考试压力之类的全盘托出，带给我教授极大的震撼，甚至因为中国学生过得太凄惨了，这次谈话让他有了些心理创伤。”
孟玟忍俊不禁，甚至能想象到一位白胡子的老头惊讶地张着嘴。
所谓高考精神、复读精神、考研精神、考公精神，抛却其中的自我感动和磨砺人的意志不谈，在历史文化背景不同的外国人眼里，可能和虐待、精神病等同。
前方是个等待时间长达几分钟的红灯，栾丞得空转过头来看孟玟，棕色清透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笑脸，表情莫名凄惨，像是真没招了。
“所以，读书期间，那位教师一直称呼我为小甜心，连带着其他同学也这么叫我。”
接近一米九的薄肌男怎么看也和“小甜心”三个字搭不上边。
孟玟被这张帅脸暴击了一瞬，喉咙痒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这件事我也有发言权，我的大学有位法国外教叫Louis，娶了位中国女老师，生了个可爱的小孩，但是等到孩子要上初中的年纪，他们就搬去法国了，国内太卷了。”
“而且，Louis刚来的时候，每次上课都特别不适应，因为大家都低着脑袋，很少有学生愿意和他互动，毕竟那个时候语言水平都不算高，基本的交流都成问题。他觉得压抑，像是来到墓地扫墓。”
栾丞脚下松开刹车，轻点油门，赞同说：“你说的不假，不过法国的课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