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声淅淅沥沥,伴随着蛙叫更显寂寥;屋内炕上的姑娘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大汗淋漓,眼角泪珠颗颗滑落。
梦是断断续续的。
唐云舒先是去买药的路上遇到两个人,被手电筒晃了一下,有人出声制止,下一瞬,他看清了军装男人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竟然是陈衡。
下一刻,场景变换。
高耸的山林里,太阳彻底下山后迎来一片黑暗,比之空旷地带更加恐怖。
唐云舒只觉精疲力竭,但想到身后的人,她还是咬牙坚持,继续向前跑。
眼看前方的树木越发稀少,她心中一喜,以为找到了出路。
只要去到有人的地方,那人就不敢如此猖狂。
岂料左脚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手心和膝盖霎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可不等她细细查看自己的伤处,就听到后面那人的脚步声。
“云舒,你别跑了,在这里你怎么可能跑得了呢?”如同恶魔般的低语响起,在这只能看见方寸之地的森林中,更显得渗人。
唐云舒不管不顾地跑,终于来到那一处空地。
只是等待她的不是出路,而是万丈悬崖。
她绝望地回过头,看见灰暗里渐渐走来一个人,白衬衫,黑裤子,人脸渐渐显现,戴了一副眼镜。
那双眼睛里,闪着毒蛇般的光芒,带着绝对的自信。
“你别白费功夫了,乖乖听话不好吗,只要你听话,我承诺你的事决不食言。”男人用诱哄的语气说,听在她的耳里,却几欲令她作呕。
“一个有家有室的人,到底为什么能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忍住害怕和哽咽,她说。
“蒋济舟,你就没有想过你的老婆孩子吗?”唐云舒语气冰冷,满眼嫌恶。
这人口中的好听话她不止听过一次,看着父母白了的发,糙了的手,当初她差点就鬼迷心窍答应了他,只为父母能够得到庇佑和照拂。
还好,后来她了解了他的家庭,知晓了他的真面目,没有误入歧途。
眼下的情况,她只能周旋,期望父母在察觉她迟迟没有回去后,会来找她。
“我看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似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有本事你就跳下去。”
话落,他箭步上前,唐云舒没料到这人还说不到两句话就翻脸,本就离悬崖有些近的她下意识向后跑,结果脚下踩空……
炕上的人猛地睁开眼,大喘着粗气,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弄湿了鬓发,略显狼狈。
一转眸,唐云舒对上了梦里的那双桃花眼。
*
陈衡是在听到一阵阵的抽泣声里醒来的。
原以为是窗外的声响,但细细听来发现竟是有人在哭。
想到才嫁过来的唐云舒,那娇气性子,他迅速清醒过来,生怕他是因为嫁了人不习惯而半夜想家。
躺着打了半天安慰人的腹稿,结果那哭泣声还是一阵一阵的。
不对劲,很不对劲。
陈衡翻身坐起,摸黑看了躺在那里的人半晌,见她一动不动,只有一会儿一下的抽泣。
他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想要看得更清楚。
结果刚到近前,那人猛地睁开了眼,陈衡吓一大跳往后退,却不料被人扑了个满怀。
怔愣许久,察觉到腰间那紧到有些颤抖的力道,陈衡知道这人估计是做噩梦了。
怀中的人微微发抖,像是劫后余生般,陈衡放在身侧的大手缓缓地,缓缓地搭上了唐云舒单薄的背,从生疏到熟练,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抚着。
“没事没事,噩梦而已。”
听到头顶传来的低沉声音,唐云舒总算缓过劲儿来。
察觉到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后,迅速松开自己的双手,往后挪了挪,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