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刘指导气不打一处来,“不愧是一个营的,你们那教导员结婚之前也是你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现在你看看,跟自己媳妇儿还不是蜜里调油。”
见那人还是不说话,他踢了人一脚,“你听没听我说话?”
“滚蛋,心烦着呢。”回应他的是被推出门外的力道,以及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站在门外的刘指导傻眼,忍不住低骂一句不识好人心,“老子管你。”
说完便回了隔壁宿舍。
屋内,陈衡一脸心烦的回过身,来到桌前想要处理点营内的事务。
结果发现刚才还在桌上的信封不见,站起身,四处逡巡,终于在椅子底下找到。
顺手拿起,却从里面滑出一张黑白照片。
陈衡将照片捡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人面,莫名有几分熟悉。
鹅蛋脸,小鹿眼,弯弯的柳叶眉,即便是黑白照,也难掩照片中人的书卷气。
这么瘦瘦小小看着又娇气得不得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适合做军嫂。
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信中就简单告诉他为他找了一个品貌俱佳的媳妇儿,让他赶紧回去结婚,还真当军营是自家的了?
只看了那么几眼,陈衡便将照片随手扔进了抽屉的角落里,开始认真办公,对于家里来的信不予理会,自然不会给什么回信。
*
林安县青山大队,又是一天的劳作后,陈家夫妻俩晚间夜话。
陈家二儿媳柳梅,也就是陈衡的母亲重重叹息一声。
身旁原本有些睡意的陈继明被这一声叹息惊了一跳,醒了醒神问:“还在为那事愁呢?”
“怎么不愁啊,依照老小那性子,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听老爷子安排,即便是听了,日后结了婚,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冯家对咱家有恩,当年要不是父亲仗着昔日在冯家做过事的那点情分向冯家求救,咱们一家子怕是早就饿死了。”陈继明说。
当初的饥荒,如今提起来就让人心悸。
柳梅哪里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人家落难,千言万语只求护住自家的女儿,其余一样不求。
虽然她也为自家儿子委屈,要被逼着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
但抛开这一点,唐云舒那小姑娘自己也见过,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要不是唐家遭了难,自家那大老粗儿子还娶不上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只是被人挟恩图报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即便她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好了,爹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不会害了老小的,这其中可能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
虽是这样说,陈继明也忍不住忧心忡忡,“只是你儿子那性子,娶了一个性子软和的恐怕真震不住他。”
“可不是这个理儿,那混小子不娶个厉害媳妇儿,等翅膀硬了,都能翻天。”
“行了,这件事还有得磨,赶紧睡吧,明天还那么多活儿呢。”
夫妻俩才说完话,另一边陈老爷子的屋子内,看着窗外的月光,炕上的老人也诸多感慨。
当年还在抗日时,他带着妻小逃亡至京市,若不是被冯家好意收留,一家老小早就曝尸荒野,原以为这辈子就在冯家过活,可因为那场长达14年的灾难导致冯家人丁凋零,就此没落。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饥荒年,不得已再求到冯家面前,他的老东家还是救了他们一家子。
而今冯家就只剩冯嬅一人,冯嬅又只有一个女儿,若是自己有能力而不伸以援手,那百年之后又如何有脸去对他那般好的见老东家。
老小那边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唐家那丫头嫁给那小子只有他们家高攀的份儿,绝对不会辱没了他。
只是老小前途方面他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毕竟军婚对于政审的要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