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在理,可是还是忍不住心疼,毕竟妻女都是受了他的连累,作为一家之主,他不仅没能护住她们,反而害了她们。
妻子那边倒还好,虽说是下乡改造,但她的身份没有半点问题,这些人也不敢如何为难,只是女儿受了他的连累更多,干的活也更难。
一家人正说着话,忽然门外有些许动静传来,只一瞬,又立即安静下来。
率先听到动静的唐云舒猛然一惊,梦中那种死神临近的紧迫感瞬间从头顶遍布全身,神经一下子紧绷。
难道来到林安县也还是不安全吗?哪怕默默忍受,还要受到更加非人的待遇吗?
是啊,她怎么忘了,坏人到处都是,林安县虽然有一定的依仗,又怎么可能人人都是好人呢?
“谁在那里?”
思索间,唐骥抄起一旁的锄头便冲了出去,从前的斯文悉数殆尽,只余满腔愤恨。
只是那人跑得着实快,对周围的地形很是熟悉,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黑暗里,只隐隐约约瞧见,似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实在太欺负人了,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冯嬅气得双眼通红,捂着心口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唐云舒心凉了半截,但还是上前搂住母亲的肩膀,不断安慰着。
“云舒,这里实在太吓人了,爸爸妈妈无所谓,但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不能遭受这些。”冯嬅哭着道。
她不敢想象,若是今晚他们早早便睡下,若是那歹人闯进了这破败不堪的屋里,不论做没做什么,她女儿的这辈子都会被一个烂人毁了。
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舒,妈妈这就去找你陈爷爷,就算被人人指着鼻子唾骂我挟恩图报,我也要护好我的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一直处在强压之下,冯嬅因为外面的那一点动静,加之今日拔草时,偶然听到那些妇女议论的东家长西家短,不断联想之下,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轰然崩塌。
丝毫不顾丈夫及女儿的阻止,想要立即到村西头的陈家,找到陈老爷子说亲事。
“妈妈,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好吗,你也不希望我不情不愿嫁过去,最后与丈夫过成一对怨偶不是吗?”唐云舒极力劝阻着。
“我冷静不了,云舒,妈妈现在无法冷静,就算是过成怨偶,只要你好好地,妈妈别无所求!”冯嬅嘴上这样说着,挣扎的力道却渐渐消失,慢慢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今天那些人说的那些事,让人胆寒不已。
她的女儿长得像早逝的姐姐,明眸善睐,温柔可人,一身书卷气,看上去容易被人拿捏,实则她的性子又像极了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在这愚昧无知的村里,她和丈夫本就自身难保,根本护不住她的。
“云舒,听你妈妈的好吗?这里的人并不是我们想象当中那样淳朴,人坏起来,是难以防备的。”唐骥无力的靠坐在妻子身旁,有气无力,满眼充血。
他今日也听到了许多关于妻女的闲言碎语,相较女人而言,男人说起荤话来更是肆无忌惮。
只是那些人碍于大队长在那里震着,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只是那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像是刻在他的心上,鲜血淋漓。
原来人在走入绝境的时候,竟是这般无望吗?
曾经觉得没有人能配上自己的宝贝,如今却要用如此潦草的方式,将女儿嫁出去。
看到父母如此绝望,想到梦中自己的惨状,唐云舒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不知自己何时同父母一般跪坐在地上,久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才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一个嘶哑的单音:“好。”
似乎是被这一声好惊喜,夫妻二人同时看向自己的女儿。
只听她低着头,继续道:“不过妈妈,若是别人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