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抿的嘴角,也不知道小孩抱这么紧干什么,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用指尖点点她的手背,百般无奈道:“振作起来,你是十七岁又不是七十一岁。”
陆钦游闷闷道:“不要……
谢无奕敏锐地察觉到走廊尽头的另一股气息,犀利的目光往回一挑,刚好刺中角落探头的陈铭。陈铭抱着文件,惊得缩了回去。“松手,我要……
“不要!"她抱得更紧,泪失禁忽然发作,哭声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谢无奕只要一动转身的念头,她就跟螃蟹夹虾米似的更加用力。谢无奕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还特意低头去看她是不是真的哭了。豆大的泪珠一连串地砸下来,谢无奕顿时慌了,冲陈铭一扬下巴,手足无措地安慰她陈铭快马加鞭地逃了,皮鞋踏过地面发出铮铮响声。等脚步声渐渐消失,陆钦游才止住哭声,盯着空无一人的长廊。只顾着安慰小孩的谢长官自然不会发现,当他扭头的刹那,一双深幽的琥珀眸子正紧紧地盯着着他,仿佛要隔空扼住他的喉咙。而在他回头之时,那目光又瞬间收回獠牙,变回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皱眉道:“陆钦游,我不是抱枕。”
“监护人不可以抱抱吗?"她抬起头,圆圆的杏仁眼闪着泪光。谢无奕经不起被小孩这么盯着,很快就撤下防线,叹了口气:“不想让我走直说不行吗?抱那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勒死呢。”她松开双手,站军姿似的贴在他怀里,小声嘟囔:"抱抱。”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认命地张开双臂。都怪小孩太可爱了,他想,如果这要是个Alpha要抱抱,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踹死。他妥协:“就抱一小会儿。”
她点点头。
一小会儿过去,谢无奕道:“抱完了,松开我。”没有回答。
“喂,睡着了?"他偏头看去,陆钦游刚好睁开惺忪的睡眼,呼吸平和,一派进入梦乡的样子。
“……嗯。“像是梦呓,她在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中逐渐放松下来,昏沉地靠着他的肩膀。
谢无奕无奈地缓缓矮下身,一手撑在身后,盘起腿来让她卧着。“谢长官。”
“嗯?”
“您对声音很敏感是不是因为被Lv.7怪物戳穿了耳朵?”谢无奕一扬眉,“你倒是会联想。如果我告诉你怪物不仅戳穿了耳朵还戳穿了大脑,你会不会问我脑子有没有进水?”她没有理会这句玩笑似的回答,分外认真地盯着他,问道:“疼吗?”依他的性子原本应该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可在那样真诚的眼神的注视下,一切都无处遁形。他只得如实回答:“等血流尽,就什么都不疼了。”她看向他的手臂,那里曾留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留下的伤疤。“带我们训练的那个时候,您每天都要面对这些吗?"杀不尽的怪物,受不计其数的伤,扎一针恢复剂再若无其事地训练他们?
“这是每一名战士必须面对的,终有一天,你也会面对比你强大数十倍的怪物,亲眼目睹战友的离去,或者是亲手了结他们的生命。”“但我宁愿你,你们每一个人都不会遭遇这些。"他顿了顿,“但这是一场永不终结的战争,总会有一代代人前赴后继。”“谢长官,我不怕死。“她靠近那股玫瑰花香,缓缓闭上双眼,“我不怕死。她又说了很多,从天马行空的幻想到哪一门考试考砸了,又讲到常去的米线店前不久倒闭,水果店的减价活动从满二十减五变成满十减一。他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她说完。
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模糊不清的记忆里总会有许多笑得和善的大爷大妈,放学路上随风舞动的林荫,还有摆在路边的冰棒铺子,小贩吆喝着清仓处理十元甩卖就这么喊了两三年。模糊的记忆里还有去世的老人家,奶奶会给她辫漂亮的麻花辫,爷爷会带着她去赶早集。可惜一切都变得太快了,平楼坍塌,高屋建瓴,水泥浇地,空轨架空,童年的记忆逐渐被冰冷的科技高塔所替代。这个时代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