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姒华欢怒气冲冲地闯进紫宸殿,举着手中的圣旨,颤抖着问嘉平帝,“您明知我与谢昀势不两立,为何连问都不问就赐婚?”
嘉平帝面对她的质问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笑。
“你们青梅竹马,相伴数十载,再般配不过。小孩子吵吵闹闹的很正常,哪有到势不两立那么严重。何况景初哪次没让着你,除了他谁还能忍下你这般骄纵的性子?”
姒华欢声音陡然拔高:“父皇您这明摆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倒要问问父皇,到底我是您亲生的,还是他谢昀是您亲生的!就算骠骑大将军于父皇,于大越有功,也不能这样搭上女儿的一生报恩啊!”
“康乐!怎么说话的!”嘉平帝猛然站起,“我从未想过用你的婚事来报恩。更何况当年没有骠骑大将军,便没有我的皇位,更没有你这样肆意妄为的好日子,莫要再说此等妄言。”
姒华欢胸口剧烈起伏,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宠溺她的父皇在此事上如此决绝,“为什么非得是他?”
嘉平帝表情缓缓松动,“景初心悦于你,亲自向我求娶,言行间皆可见他对你的真心。我仔细思量过,于你而言,他确实是好夫婿的最佳人选。”
姒华欢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嗤笑出声:“他是个巧言令色的,说这些不过是蒙骗父皇!父皇就信他这等冠冕堂皇之言?”
“天底下的好男儿又不是死绝了,好看的男人更是多的是,岂非得嫁他谢昀不可?”
嘉平帝挺直脊背,又变回那个不容违逆的君王:“此事不必再说,礼部已着手准备婚事,京中各处也早传出了消息。圣旨一下,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见父皇这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姒华欢握紧手中圣旨头也不回地疾步向外走。
谢昀这个王八蛋!先是向哥哥告她的状,再跑到折梅苑坏她好事,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为了不让她好过竟想出这么个阴招!
嘉平帝望着她气愤的背影叹了口气。
为了女儿今后的幸福,他受些委屈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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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华欢一脚踹开侯府大门,府中侍卫连拦都不敢拦。她攥着圣旨的手指节发白,眼底烧着火,随手抓起一个侍卫问:“谢昀在哪儿?”
侍卫颤着声回道:“在……在书房……”
姒华欢轻车熟路地冲进书房,谢昀正倚在案边翻书,见她闯进来,眉梢都没动一下。
“谢、昀!”她将圣旨一把扔到谢昀面前,怒道:“你是不是疯了!恶心我也不必用这种法子吧!”
谢昀垂眼一瞥,搁下书,慢悠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还是你教我的呢,别管什么法子,有用就行。”
他语气轻飘飘的。姒华欢最讨厌他这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猛地抬手一挥,桌上的烟砚台、笔架“哗啦”一声尽数被扫落在地。青瓷茶盏也未能幸免,摔得粉碎,茶水四溅,墨汁泼在光洁的地砖上,狼藉一片。
“你简直卑鄙无耻!还好意思和我父皇说什么心悦我的狗屁话,你说出来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谢昀起身绕到桌前,捡起被扫落在地的圣旨,掸了掸上面沾到的几滴茶水,“还行,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跟你再说一遍。”
姒华欢气结,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上次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一别两宽,互不打搅。”
谢昀淡淡道:“谁跟你说好了,我可没同意。”
“你!”姒华欢盯着他带着从容的桃花眼,恨不得把他撕碎了。
谢昀的神态终于有了变化,琥珀色的眸子紧盯她,忽然笑了:“终于肯正眼看我了?这些日子你躲我躲得紧,我差点以为你是怕了我。”
“我怕你?”姒华欢哂笑,“我是嫌你烦。”
谢昀拉长声调“哦”了一声,“那你以后可有的烦了。”
姒华欢默了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