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相照,撕裂一切谎言与伪装,万物皆在那双眼中无所遁形。他看来温扶冬,低头在耳边,犹如地狱深处,绝艳而夺魄的恶鬼,诱惑又带着笑意的声音,讥诮道:“可怜吗?”温扶冬喉头滚动:“与我何干?”
谢青晏笑出声。
温扶冬沉默不语,脑中皆是他浑身是血,又虚弱不堪模样,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受伤?”
谢青晏摊手,表示:“因为我一天到晚都在打架。”温扶又问:“你在这儿找谁打架?”
他向后撑地,“反正不是我的对手。”
温扶冬眉心一跳:“真的没有人因看不惯制裁你吗?”谢青晏挑眉:“我倒也想死,不过实力不允许,想杀我的人很多,能拿走这条命却没有,上一个说要杀我的人,现在就埋在你脚下。”……“温扶冬下意识低头看去,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到灌木处,又停下问,“你不走?”
谢青晏伸出手,表示无法起身:“扶一把?”温扶冬瞧他一眼,又走回,一把握住谢青晏,将他拉起。“我先说明,我绝对不是想跟你走,不过是怕你死在这,回去不好交代..…..“浪声惊骇,温扶冬看去他手臂,“这是什么?”他手上有一道血肉横飞的疤痕,从手腕贯穿至整只胳膊,深可见骨。愈合又崩裂,如此反复。
谢青晏抽回手臂,神色有一瞬不自然,拉下袖口,挡住那道疤,不甚在意道:“小事,不提也罢。”
温扶冬道:“我也不想听。”
谢青晏若有所思:“当然,如果这表示你关心我,我一定知无不言。”“绝对不会。”
“撞见你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谢青晏一笑,殷红指骨擦净后,划过她鼻梁,拭去上面血迹:“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话语轻柔:“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温扶冬又沉默。
二人并肩前进,漫无目的,不知去往何处,河岸阴风惨惨,淬入骨髓。温扶冬伸出手,将他搀扶:“喂,你到底能不能走?”“弱成这样,我找个轿子抬你?”
谢青晏”
“再说真的要死了。”
她掀开杂草,走入丛林深处,一座古屋伫立参天藤蔓,掩于枝繁叶茂,静寂又诡异。
温扶冬停下脚步,阴沉沉古屋,透出昏暗的灰。咯吱一声,木门自行打开,像是知晓有人来,檐下油灯闪烁,倏忽熄灭。“这是哪?”
谢青晏不说话,一步跨上台阶,推门走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古屋是潮湿的朽木,散发阴冷霉味,甬道极为狭窄,只能挤进一人。路上没有一盏灯,灰蒙蒙的光线,若隐若现脚步声,令人毛骨悚然。屋中只有一张木桌,一盏泛黑油灯,一人身披黑色斗篷,静坐对面,与黑暗融为一体。
二人走至跟前,他才有所察觉,缓慢一动。若非这样,温扶冬当真以为是尊雕塑。
对方抬起头,咧出个嘻嘻的笑。
这件斗篷宽大到什么地步?他整个人罩在其中,帽檐垂下,厚重衣摆有如布偶,难辨人形。
他应是年纪不轻,嗓音也沙哑,唯独将双眼遮挡严实,声音尖细,开口道:“欢迎。”
温扶冬拉开椅坐下:“你是谁?”
老巫师不答,拿出一叠厚厚卡片,又是嘻嘻一笑,将卡片展开,示意抽出三张。
温扶冬向下扫去,他双手粗糙干裂,多年未洗,布满深邃沟壑。“我?“她按照意思,拨出三张卡片。
老巫师竖起一指,嘴咧得极大,牙缝布满污垢,从始至终都在笑。三张卡片依次翻转,悬飞于空,浮现形态各异。「日晷」「乌鸦」「残剑」
“这是什么意思?"温扶冬从未见过。
老巫师摇头,突然起身,握住温扶冬手,嘴角的笑愈发兴奋。屋内上下一晃,灯光骤然熄灭。
身边阴风乍起,她挣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