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着赵母骂骂咧咧,“早就说让你不要把这赔钱货带回来养,当初拿了钱直接溺死在水沟里不就一了百了!”
“所以——韩……韩叔,我……我真的是……”赵沅双唇颤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母却好像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胡说!这丫头就是我亲生的!什么六根脚趾,那是她小时候生疮留下的疤!”
韩管家却冷笑一声:“来的路上,我和大夫人已经向清河县令上报此事,如今京城盛家二郎已经是永宁侯爷,表小姐也应该是侯府嫡长女。你最好想清楚,偷窃功勋贵族家的孩子该是什么罪?”
姜家突然来了贵客的事就这么会已经传遍了全村,这会儿门外小院内已经围了几十个村民,对着赵母指指点点。
姜桃甚至看到了赵父也躲在人群后探头探脑,同样面色惨白。
“我……我……”赵母终究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妇,膝盖一软已经跪在了地上,“大人明鉴,当年真不是我调换的孩子,我……我也不知道她是侯府千金。”
“那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韩管家继续追问。
这三个月,他们除了调查赵家一家的下落,自然也是差了赵家夫妻当年是否有去过岐远县,也确定了她并非当年在破庙内的另一名产妇。
那赵沅如何就到了赵家人手里,这其中的隐情就需要赵母自己交代了。
“十六年前,我就住在岐远县边上的一个村里,那年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山洪爆发,附近村里的男人都被县衙征收去帮忙救灾了,我家男人也是好几天都没回来,那天……突然就来了个婆子,她抱着个婴儿,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把这个孩子处理了……”赵母看着韩管家眉头越皱越紧,又慌忙补充道,“我……我哪敢害人性命啊……其实当年我生下我们大郎之后就坏了身子,大夫说我以后可能无法再生育,本来我想着再抱养一个孩子,家里也热闹一些,当晚我男人一回来,我们就着急搬家了。”
“那婆子长什么样?”
“就……四十来岁的样子,虽然是下人装扮,但衣料十分考究,想来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对,她下巴上有颗痣。”赵母朝着自己嘴角右下方比划了一下。
“还有呢?她没说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她……她说话挺有气势的,一看就是家里管事的婆子,我……我就多嘴问了一句她姓什么,她就作势要收走银票和孩子,我也不敢再问了。”许是赵母自己也意识到这些信息不足以撇清自己的关系,赶忙又膝行几步到了赵沅身边,拉着她的裙摆,“阿沅,娘这几年虽然对你严厉些 ,可好歹也是我留了你一条性命,把你养大的,你不能不念这份恩情啊!”
赵沅却像是受惊了一般,往后缩了一大步,差点就撞到了桌角上,还好姜桃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严厉?!”姜桃知道让赵沅去出声埋怨养育了她十几年的母亲也是太为难她了,直接怒斥道,“你哪是严厉些?你们根本就是把沅姐姐当下人,天不亮就要干全家的活,吃剩饭穿破衣,,现在还想为了一百两把她卖给五十岁的老头当小妾!”
“呵……”韩管家从鼻腔中发出一阵冷哼,“死罪可免,活罪怕是难逃。”
他在来清河县之前就已经调查过这赵家夫妇并非掉包表小姐的罪魁祸首,只是具体真相如何还是得从他们这里下手,所以人不能放走。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是县衙的官兵已经先到一步,两个衙役眼明手快地已经押着想要趁乱逃跑的赵父和赵家大郎进了屋子,他们将人押在赵母身边跪着,转身朝着韩管家和依然惊魂未定不知所措的赵沅抱拳行礼,“村路难行,韩大夫人的马车又太大,怕压垮了村口的泥桥,县令的意思是让我们直接将人押去县衙大牢,再委屈盛大姑娘和韩先生一起到县里与韩夫人团聚。”
赵大郎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