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庄眠以前还在的时候,这瘾像颗糖,每分每秒都是幸福和甜蜜。
可分开这五年,瘾变成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皮肉骨髓。
会生锈,会生病。
两人分手的第一周,谢沉屿久违地病倒了。浑身恹恹,头脑昏沉躺在床上,他没联系庄眠,但管家擅自拨通了她的电话。
“庄小姐,谢先生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听筒那里传来魂牵梦绕的女声,却平淡如水:“生病了就去看医生,你找我也没用。”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管家又问。
庄眠说:“我不会回去找他的。”
可是曾经,她躺在他怀里,说不管他在哪里,她都会来到他身边。
谢沉屿生来凌驾于众人之上,骨子里骄傲至极,从没有栽过跟头。
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哪个不是低声下气讨好他。
直到不久后某天,管家打电话过来说庄眠寄了物品过来。谢沉屿顶着盛瑞高层和家族的压力,从瑞士连夜飞回英国。
他先拆开最上面那封信,以为会是什么和好信。
结果,却连绝交信都不算。
信上的内容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日期,记录着他们在一起以后,他花在她身上的每一笔钱,包括他给她做的每一份早餐,因为没有价格,她就大概折算价格,把钱折给他了。
他送她的礼物,她也都送回来了。
他们认识五年,正式谈恋爱两年,上了一年床,她很细心,细心到连那一年的避孕套都要AA。从一开始,庄眠就一直在和他划清界限。
账本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嘲笑他,羞辱他。
笑他自作多情,笑他自以为是。
谢沉屿感知到自己左心房里的那颗东西尖锐地痛了一下,一下又一下,跟随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被刻意慢放,钝痛如缕不绝。
似是觉得荒唐至极,谢沉屿心里刺痛,面上却笑了。
那天晚上,谢沉屿烂醉如泥,疯了一样给庄眠打电话。
自动挂断,又重拨,偏执地等到她终于接起。
“账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
庄眠没有回答,谢沉屿也不再说话。
两人在电话两端无声较劲。
直到谢沉屿低下头,哑着嗓子问:“庄眠,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