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分手了。”
庄眠头也没抬,眼神专心致志盯着腿上的波斯猫,“感情破裂到无法挽回。”
沈若楹震惊地看着她:“破裂到无法挽回,这么严重吗?”
庄眠抬眼,莞尔浅笑:“比青蛙说它不是癞蛤蟆还严重。”
“那确实蛮严重。”
沈若楹点点头,又拈一块蝴蝶酥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我今天回家听邻里嚼舌根的大叔说,有个律师帮雇主打赢了离婚官司,前夫净身出户,然后那前夫就怀恨在心,找人堵住律师,把人律师都打进医院了。”
她停了一下,侧过头看着庄眠,“你们这行也挺危险的,碰到个报复心强人品不行的孬种,分分钟医院七天游。”
庄眠撸着猫,手上动作温柔,抬头瞧她:“是那个外表温润,实际上脾气暴躁,跟狗都能吵出祖宗十八代来的大叔?”
“对,就是他。”沈若楹抽纸巾擦拭手,红色的指甲油闪亮,衬得手如美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跟你说律师被打的事情,你的重点怎么在大叔身上呢?”
庄眠笑道:“我很少上庭,投资跨境方向的律师就像法律外交官,没那么危险。”
沈若楹觉得有道理:“也是,你接触的都是高素质大佬,不至于人品差到报复社会。”
而且庄眠脾气好到几乎没脾气,鲜少与人争辩,应该没人会无缘无故仇视她。
沈若楹解馋了,闲聊片刻便打道回府,庄眠叫她把一盒蝴蝶酥带回去慢慢吃。
沈若楹没见外,笑着接纳。
送走美女和猫,庄眠了无生趣地搓了把脸。
她进卧室,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充电,正准备拿睡衣洗澡,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浅浅瞥一眼,发现是Simon发来的新邮件。
庄眠有些意外,看了看日期,今天周三,并非周末。
Simon不是只在周末来信吗?
她揣着疑惑,点进去查阅。
Simon:「Claire,今天如何?」
庄眠敲字答复:「蛮好的。你呢?」
Simon:「我心情不好。」
庄眠清亮的瞳孔倒映着这五个字,颇觉奇奇怪怪。
最近Simon怎么老心情不好?
庄眠:「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有哪里我可以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Simon:「你有没有比较难忘的好朋友,或恋人?」
收到这条邮件时,庄眠正打开衣柜挑一件真丝的白色睡裙和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没能立刻回复。隔了三分钟,她又收到一封新的邮件。
Simon:「可能我的问题刚才冒犯到你了,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又过了两分钟,庄眠不紧不慢地打字回复:「没有,我和别人联系不多。可能这样说有些悲观,但人和人之间的真心难得,大多数情谊都只在表面上,经不起深究。我没时间,也懒得维持一段没有意义的关系。在你看来,或许通过邮件内容,觉得我是个还不错的人,但现实里了解过后,你应该会觉得我这个人有点死气沉沉,和我相处会感到很无聊。」
没有任何遮掩,她坦然地告诉对方自己的不完美。
Simon:「我不信,你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每次和你聊天我都很开心,心情不自觉变好。」庄眠笑了笑:「和你聊天我也很开心。」
放下手机,庄眠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自花洒倾泻而下,顺着她雪白的肩颈蜿蜒流淌,像下了一场温暖的雨。
氤氲水汽中,庄眠缓缓睁开眼。卷翘浓长的睫毛挂着水珠,一滴晶莹水珠坠落,在瓷砖地面碎成细小的水花。
水雾弥漫间,思绪不由飘远。
谢沉屿身上虽然有滔天权势滋养的尊贵和压迫感,但他这个人人缘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