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找什么?时辰很晚了,不准备歇下?”
薛婵似笑非笑的,“如今这洗剑阁有人藏不住了,起了杀心,我倒想看看这六大派之一的正道大宗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待会儿我要去个地方。”
话音落下,薛婵搜出来一套夜行衣,看了眼屋角的滴漏,她三下五除二套上,而后倒了杯热茶等起时辰来。
徐婆婆忧心道:“这是洗剑阁自己人害自己人?”
薛婵点头,“现如今,这洗剑阁里人人皆有嫌疑,谁也不足信,婆婆和蓁蓁也得当心。且此番,这孙姓弟子之死,或许还和当年的万灵山之战有关。”
此言一出,徐婆婆和白蓁蓁都生疑问,薛婵道:“当年百药门没有上万灵山,因此你们没有见到那魔窟惨状。我们攻入总坛时,魔教各处洞天窟穴皆为恶巢,有拿活人试毒的,有拿孩子练功的,有拿妇人祭祀的,光解救出的孩子和女子便有近百人。”
她唏嘘道:“我养伤的这几年又知晓了魔教许多恶事,这案子令我生出些许联想,但尚难确定,待会儿你们先歇下,我出去一趟速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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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子时过半,整个洗剑阁陷入一片沉寂,薛婵才自从后窗翻出。
她顺着后檐暗处,猫儿一般没入夜色中。
出了死人命案,今夜剑庐所有剑坊皆已停工,薛婵赶到时,只瞧见七星阁方向有些许光亮,她内息微提,直奔西南面的藏剑楼而去。
洗剑阁藏剑楼的大名江湖上无人不知,传闻百年以前,此楼曾同时汇聚天下十大名剑的前八剑,后来随着这些名剑各寻其主,如今只剩一把龙吟剑了。
等薛婵摸到跟前,便见此处乃是一座三层高、飞檐斗拱的朱漆楼阙,眼下正门紧锁,门口值守的两个弟子正脑袋一垂一垂地打着瞌睡。
薛婵屏息凝神,闪入西南方的夹道,一路摸至藏剑楼西窗下,又自发髻上拔下一枚银钗,一番挑弄,轻手轻脚地潜了进去。
藏剑楼一楼乃是叶裁霜所言的,储存每年铸剑时日记录之地,薛婵此番要来寻找的也是此物,她一路摸黑,待摸索到一片柜阁林立处时方轻轻松了口气。
正要从袖中摸火折子,薛婵忽觉哪里不太对劲,还未等她想个明白,黑暗之中,一股骇人的掌力斜斜杀来——
薛婵心中大惊,这黑灯瞎火的,是何人等在此处?!
是本在此看守藏剑楼者,还是一早就料到有人来才在此守株待兔?!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随着来人或劈、或戳、或刺,一掌比一掌狠辣,薛婵除了奋力避让,一时也别无他法。
暗室内柜阁拥挤,本不好闪躲,但她脚步飘逸似游龙,身法灵捷若飞鸿,敏捷至极,玄巧至极,可不想来人修为实不低,所用招式也陌生难辨,虎虎掌风挥处,薛婵只觉劲气扑面,辣辣生痛。
衣袍声与脚步声不绝,瞬息又一股劲力袭至,薛婵左闪右退,忙的气息不稳时,又得两道气劲交错杀来,刁钻地分袭她面门与胸腹。
薛婵心中大叫糟糕,眼看受伤,那杀招却倏地变为擒拿之功,室内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来人怎么一个移形错身,竟自后钳住她左肩与右腕。
此人指若铁箍,令薛婵动弹不得。
似乎大势已去了,然而薛婵噙出冷笑,左腕反勾,五指翻动,几星银芒在她袖中蠢蠢欲动——
“薛姑娘深夜来此做什么?”
薛婵一呆,这人竟是谢雪濯?!!
她指尖急收,依稀想起适才那掌法,似很像玉宸派之绝学,一刹纠结后,她低低道:“我还当什么贼人,原是谢少盟主,哎哎,男女授受不亲——”
谢雪濯一愣,自当利落松手。
薛婵直起身来,捂着肩头讥诮道:“出手如此之重,也不怕错伤好人?”
室内黑灯瞎火的,谢雪濯运极目力也只勉强瞧出薛婵揉肩的暗影,他道:“我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