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李悠南得知一点,目前马场基本上没什么盈利,勉强收支平衡。
这种专业的马术俱乐部成本高,收费自然也很高了,但位置距离消费人群的聚集地又过于偏远了一些,眼下这种矛盾暂时还没有办法解决。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小王教练眼神里有淡淡的担忧,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马场的工作,如果马场赚不到钱,哪一天给关门了,他大概会很伤心。
李悠南暂时倒还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悲观,兰依依自己很喜欢骑马,只要不是亏得很离谱,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这里毕竟是兰依依他们家里的产业。
国内对马术感兴趣的高净值人群其实不少,除了马场本身的条件,宣传也很重要。
兰依依他们家的马场,哪怕是一直关注着马术的人了解的也不算多。
如果是宣传的话,李悠南当然可以帮忙了,不过这件事情最好是兰依依主动提出来。
眼下马场的经营,甚至不是兰依依的直系亲属在负责。
他们如果上心的话,李悠南当然乐意帮这个忙,但如果兰依依自己就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那这件事情便显得有一些无关紧要了。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李悠南一边拿着手机将马场里的不少所见所闻给记录下来。
晚上的时候,他们便直接在兰依依家的马场住下来了。
兰依依为李悠南和陈蕊一人安排了一间客房,她们两人回客房里继续讨论着剧本。
李悠南则在小王教练的带领下,又去看了一下马场的马蹄修剪房。
因为小王教练特意告诉李悠南,今天晚上会给一批马修剪马蹄,问李悠南愿不愿意去看看。
李悠南一脸严肃地对小王教练说:“这大概没有几个男生会拒绝吧?”
小王教练顿时哈哈大笑。
有多少个男生在刷到沉浸式修马蹄、洗地毯、锻刀大赛这种视频的时候不减速驻留呢?
今天要修剪的是一匹黑马。
李悠南在征得同意以后,拿着手机摄影。
马夫拍拍马颈,低声安抚着。
黑马显得十分焦躁,不停地将重心在几条腿间换来换去。
被老杨盯住的那只前蹄,蹄缘的角质层明显过长,边缘卷曲、开裂,甚至有些地方微微翘起,露出底下颜色更深的缝隙。
它踏动蹄子的声音很沉闷,还带着点拖沓,不像其他钉着好掌的马那样清脆利落。
说实话,看到这样的马掌,李悠南都想上去给它抠掉了。
那只被抬起的蹄子悬在半空,蹄底厚厚的旧角质层又硬又干,布满裂纹和污垢,边缘磨损得参差不齐,蹄心处有些地方颜色发暗,甚至微微凹陷。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马偶尔不安地喷着响鼻。
老杨的旧钳子咬住旧蹄铁边缘,猛地一撬,“咔啦”一声,那磨损变形、几乎嵌进蹄缝里的铁片应声脱落,掉在地上。
他拿起薄刃的蹄铲,贴紧蹄底。
“嚓嚓嚓”。
铲刃精准地切入过厚的、干燥发黄的旧角质,每一铲下去,都卷起一层死硬的、像树皮一样的碎屑。
李悠南看着那铲子稳定地刮削,每一次“嚓”声响起,都有一片多余、累赘、甚至可能让马走路时感到硌硬或不适的旧死皮被剥离、卷起、飘落。
每一下都有一种解压的感觉。
随着那些束缚着马蹄、可能已经让马不舒服很久的硬壳被一层层掀开,露出底下湿润健康的淡黄色新角质层时,一种奇异的轻松感,仿佛从马蹄传递到了他身上,无声无息地渗透进骨头缝里。
李悠南露出迷之微笑……舒服了。
在现场看可比视频看上去过瘾多了。
清理完成,还没有结束。
老杨直起腰,走向焦炭炉。
炉火正旺,他用长钳夹出一块暗红的蹄铁,按在新修整的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