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远顿时傻了眼。
尤二姐倒好说,这女子有了银钱自会守口如瓶,倒是余下几人……亏得还不曾醒来,不然陈斯远真不知如何收场。
前几日赖家方才来了一遭兄弟阋墙,说不得这会子就会上演姊妹反目。
这也就罢了,偏生他自个儿心下极为怪异。两世为人,还是头一回被个女子给玩弄了……这话儿怎么说的?
思量一番,陈斯远便打湿了帕子将尤氏激醒,叫到西梢间里说话。
扫量尤氏一眼,陈斯远叹息一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迷烟?”
这迷烟只他与死了的柳燕儿有,他生怕再生出旁的变故来。
眼见尤氏咬着下唇不言语,陈斯远蹙眉道:“你可想清楚,我既然能醒,说不得下一刻她们也能醒,到时你该如何交代?”
尤氏叹息一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儿,远兄弟权当没这回事就好……那,那物件儿是,是西府大婶子送的。”
邢夫人送的?是了,去年雪夜那一回,陈斯远生怕马道婆给的迷药不顶用,干脆又给了邢夫人一些迷烟,春风几度这才有了四哥儿……啧,这傻女人怎么把这东西给了尤氏?
见其面色古怪,尤氏赶忙求肯道:“大婶子听说他数年不曾来我房里,便,便给了我这些。”
暂且不管邢夫人,陈斯远又问:“那你为何使在了我身上?”
尤氏这回沉默了好久,方才道:“前几日继母与他和蓉哥儿一直在中路院里厮混。”
陈斯远顿时骇然,尤老娘与贾珍、贾蓉……厮混了好几日?这,这这……贾珍胃口好也就罢了,怎么连贾蓉也掺和进去了?带亲儿子与岳母鬼混数日,莫说是尤氏受不了,只怕传扬出去贾珍这爵位就算到头了!
陈斯远倒吸一口凉气,瞧着又是委屈巴巴、有口难言的模样,心下多了几分了然。料想是尤氏怒极,存了报复之心,这才将原本用在贾珍身上的手段用在了自个儿身上?
想明此节,陈斯远哭笑不得,真想说一句:他又招谁惹谁了?
外间传来窸窸窣窣响动,陈斯远探头观量,见丫鬟春熙翻了个身,咂咂嘴又兀自睡去。情知此时不是说话之时,便与尤氏交代道:“此事容后再说,而今须得遮掩过去。”
尤氏不迭点头。
陈斯远说道:“你且先在此间,我将二姐儿、三姐儿抱过来。”
说罢也不理会尤氏,快步到得堂屋里,先行将尤三姐抱进梢间床榻上,返身又去抱尤二姐。
谁知方才打横抄起尤二姐,陈斯远便见尤二姐虽双目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却滴溜溜乱转。心下哪里不知,这尤二姐是在装睡?
不过尤二姐既然装睡,便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至于过后的事儿……不如过后再说,总要先将这会子遮掩过去才好。
是以陈斯远将尤二姐也安置在床榻上,又深深瞧了眼床榻里卧着的尤氏,这才扭身出来,将三个丫鬟依次安置在软塌上。
陈斯远又将尤氏招过来,将一方打湿的帕子交到其手,低声道:“敷在脸上,须臾就醒。我先去耳房,你快叫醒银蝶回宁国府吧。”
“好。”
听得尤氏应下,陈斯远转过屏风推门而出,须臾到得耳房前,探手推了推,那耳房却落了栓。
陈斯远探手轻叩,须臾便有晴雯在内中问道:“谁?”
“是我。”
“大爷?”晴雯讶然一声,须臾披了衣裳过来开了房门。
陈斯远闪身进得内中,晴雯一边落了门栓,一边纳罕道:“大爷怎地过来了?”
陈斯远心下清明,料想晴雯先行回了耳房,是以那迷烟效力早过。过会子尤氏要走,只怕瞒不过晴雯去……何止是晴雯?那几个婆子只怕也心知肚明。
陈斯远苦着脸道:“快别提了……我这会子还懵然不已,都不知如何开口。”
当下扯了晴雯往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