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二十三章
白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褚杨会对她出手。她看着褚杨冷着脸缓步走近,剧痛之中还想着闻胥果然没有骗，褚杨真的把许多事情都遗忘了，否则绝不可能认不出她来。白歆仰着头看着在她面前站定的褚杨，月亮悬挂在他身后,即使是千年过去他的样貌也没有改变分毫，依旧是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只是他似乎瘦了很多，颌骨锋利棱角分明，身上宽大的玄金色衣袍垂坠而下像黑夜里的鬼魅一样。从前的褚杨喜欢穿一身白衣，虽然也会有些凌厉但醇厚温润，而现在环绕在他身边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杀伐之气。
褚杨垂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闻胥看中的怎么又会出现在白栎的敬宫。行踪鬼祟。
只是碍于她是闻胥看中的人刚刚他才留了她一条性命。褚杨开口，声音冷如冰雪。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白歆捂着胸口，听他这么问便知道了连笙和闻胥给白栎安排人根本就没有告知褚杨。
可能是他们觉得褚杨也根本不会关心吧。
想来褚杨也很少来敬宫。
只是她的运气是真的有点背了，来这的第一天就恰好撞上了褚杨过来。“我……我是连笙大人指派来照顾少主的。"白歆费劲地说出这几个字，感觉整个胸腔都在震动，更疼了。
虽然她有许多话想要跟褚杨说,可现在的情形还是先保命要紧吧。褚杨微微蹙眉，突然伸手掌心出现一抹蓝色的幽光，白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力提起直到双脚离开地面，褚杨曲起双指直对着她的额间，白歆看着他没有一丝波动的双眸慌了神，可喉间的血腥气涌上来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猛烈地咳嗽着。
就在这时一双白嫩的小手突然扯住了褚杨的衣摆。白栎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正站在褚杨的身侧皱着一张小包子脸努力地仰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看了看显然痛苦非常的白歆又看了眼冷若冰霜的父亲，冲着褚杨摇了摇头。
“你在为她求情？"褚杨垂眸冷声问道。
白栎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个姐姐为他缝制好了连笙姑姑给他做的衣裳，所以他喜欢她。褚杨嗤笑一声，看向白栎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失望和不悦。白栎慢慢地松开了手，低着头不动了。
白歆看着面前的这两父子不仅身上疼痛，心里也说不上来的难受。她不知道褚杨为什么要创造出白栎，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她死之后褚杨想要在这世间留下他们相爱过的痕迹，可是白栎毕竞不是一个物品而且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歆正想着突然感到身体一松又摔到了地上。白栎抬头，看到自己的父亲已经转身走回殿中，只留下淡淡的两个字。“进来。”
白栎咬唇看向显然伤地不轻的白歆，刚刚父亲说进来不知道包不包括她。思来想去白栎还是小跑了两步到白歆跟前伸出了手，掌心有一颗白色的丹药。
白歆接过，服下之后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浑身都舒缓了许多，胸前的剧痛也慢慢消弭。
她是大夫，刚刚褚杨那一击她心里有数八成是伤到了肺腑，不养上几个月可能都没办法下床走动，结果这小小的一颗丹药下去虽然谈不上痊愈可至少她现在能够站起来了。
果然修仙者与凡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白栎见她起身松了口气，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跟着他进去。在白栎的眼里父亲的脾气一向不算好，他见过褚杨眼睛都不眨地杀过很多人，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可眼中更多的是是畏惧和恐慌。他喜欢这个姐姐，不知为何天然地对她有些亲近，所以他不想让她死。白歆:“少主要我也进去吗？”
她指了指自己，又看向寝殿内，褚杨似乎坐在窗前，烛光下他挺拔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只看影子就像极了从前的褚杨，矜贵清隽，芝兰玉树。白栎点了点头。
白歆抿唇跟在白栎身后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