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颈部和肩部的皮毛,像脱套头衫一样,完整地向前剥离。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不是在剥多尔山羊皮,而是在揭开一件稀世珍宝的面纱。
最终,当他将连带着完整披肩的,巨大多尔山羊头骨从颈部离下来时,一件完美的战利品诞生了!
老乔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地擦去羊角上的血迹,然后用伞绳将它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背包顶端。
这件沉重的战利品本身就超过了二十斤。
他走到镜头前,对着那小小的镜头,像一位凯旋的将军,骄傲地展示着他的战利品!林予安这才按下了停止录制的按钮。
至此,所有的处理工作宣告完成。
他们清理了现场,将剩下的骨架和内脏拖到远离水源的悬崖边。
“回去吧,回到山里去。”老乔治轻声说。
这是生态循环的一部分,也是对荒野的回馈。
三人回到放着沉重背包的地方,拿起之前的装备,踏上了归途。
老乔治的背包上,那对巨大的羊角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那不仅仅是战利品,更是一个男人对妻子跨越生死的承诺。
更是这片严酷土地,给予坚守者最丰厚且神圣的回报!
然而,这份神圣的回报,其物理重量是无情的。
当他们再次背起行囊,踏上归途时,胜利的喜悦很快就被现实的沉重所取代。
林予安的背包里,除了二十五公斤的装备,还加上了三十多斤最精华的羊肉。
这相当于背着一个瘦弱的成年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
而斯坦和乔治,即便林予安已经分担了大部分,他们各自的背包也因为分摊了剩余的羊肉、羊皮和巨大的头角,重量骤增。
压得两位老人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下山的路,远比上山更危险。沉重的负荷让他们的重心变得不稳,每一步踩在碎石坡上,都需要用登山杖死死地撑住,才能防止滑倒。
他们沉默地行走着,山谷里只剩下三道沉重的呼吸声、登山杖与地面摩擦的“咔哒”声,以及背包里肉块相互碰撞的闷响。
又坚持行走了近一个小时,天色快要暗了下来,他们才跋涉了不到两公里。
乔治拿出地图看了看:“离我们最近的、能够让飞机安全降落的地方,是下游大约五公里处的那片砾石河滩。”
“那里地势开阔,地面相对坚实,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一段路,走到那里去。”
“既然狩猎区丛林飞机可以进来,为什么不现在就呼叫汉克,让他直接飞到我们附近?”林予安带着疑惑提问。
老乔治知道,是时候给这个新手猎人,上最重要的一课了。
“林,这是个好问题,也是每个来阿拉斯加的猎人都必须刻在骨子里的头等大事。”
“你记住,在阿拉斯加,飞机是交通工具,但绝不能成为狩猎工具,有一条铁律,叫做同日飞行禁猎。”
“它的意思是,任何人在乘坐飞行器在空中飞行后,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之前,都绝对禁止进行任何大型狩猎活动。”
“你不能让飞机帮你侦察,不能让它帮你定位,更不能让它帮你驱赶猎物。”
林予安顺着这个逻辑推断道:“所以,我们现在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狩猎活动,只是需要运输,所以呼叫飞机是合法的?”
“完全正确!我们的角色已经从猎人转变成了待运输的货物。”
他指着地图上他们即将前往的河滩:“而且,我们选择那里,也是因为我们必须先走出这片被指定为荒野保护区的边界。”
“在核心保护区里,任何机动化的交通工具,包括飞机降落,都是被严格禁止的。”
“我们必须先用自己的双脚,把我们自己和猎物,带出那条无形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