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怕死,没人不怕死,何况战场上惨烈非凡,只要是人都会胆寒,光靠平日的操练和威压,虽然能督促士兵保持军纪,可只要战况但凡不利,很容易引起崩溃。
所以我喜欢练心,让士兵们知道为什么要打仗,明白自己的义务和责任,只有做足了准备,哪怕到了战场上,哪怕心中畏惧,依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样的军队,才能打胜仗,百战百胜。
想要做到这点,需要为将者公平公正公开,否则为将者自私自利,下面的士兵凭什么相信,又怎么会愿意付出呢。
我平日里善待士兵,同时又严令不许欺凌百姓,需要保护百姓,保家卫国,孝顺善良,这样的环境中,无论士兵们原来是什么样的人,多少会受到感化。
那么这样的士兵,与普通的士兵,诸位觉得哪种士兵更能在战场上岿然不动?”
大帐内陷入安静。
人人都在琢磨王信带兵的法子。
只是越琢磨,越多人无法理解,因为这办法听上去容易,实际上极难办到。
钱粮缺一不可。
至少要让士兵吃饱饭,能养活一家人,还有解决后顾之忧等等,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还有更多的需求,而且人心难测。
从上到下一条心,打造出王信所言的环境,光将校们一条心都何其难,将校们都无法以身作则,如何说服下面的士兵们。
难。
太难了。
根本不可能。
许多人摇了摇头,可王信带出的军队的确与众不同,这也是事实,于是更多的人探究,王信是不是藏了一些东西没说出来。
不过也正常。
谁会把自己的看家本领轻易教给别人。
魏毅眼睛明亮,他不知道如何办到,但是王将军的确办到了,带领这样的军队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一件事,奈何自己不是西军。
“为了保护牧民去对付胡人,的确会给军队带来伤亡。”王信没有否定,但是坚定的看向张文锦,“大同西军本身就是从这样的战争中磨砺出来的。”
王信又看了众人一眼。
乱世一点也不美好。
王信更想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之中。
如果这些将领都能爱兵如子,对百姓和善,何愁不能世道太平呢。
王信毫不吝啬,把自己的带兵心得当众告知,“越战只会越强,而不是抠抠搜搜,最后军队变成了兵油子。”
最后两军明显是指胡立勇。
胡立勇火一下子窜了起来,不等他发火,王信又说道:“兵是将之威,将是兵之胆。为将者自私自利,士兵安能有胆,士兵怯弱,为将者何处得威?
我王信从布衣到今日之参将,靠的就是士兵们给我立的威,而不是所谓的人情往来,更不是利益得失,只是自己本身的价值。”
张文锦看到了不一样的王信。
许多不明白的事豁然开朗,为何张吉甫重用王信,为何王信特立独行,凭什么他能我行我素。
因为他有价值。
他值啊。
这何尝不是一种为官之道呢。
可惜,自己明白的晚了太多,否则倒是可以学一学。
张文锦露出笑容。
既然如此,王信坚持,按照他的说法,并不会影响西军的战斗力,张文锦也不想做个恶人,于是同意了王信的建议。
没有人反对,反正是大同西军出马。
“他为了自个的利益,当然舍得出兵。”胡立勇还是不相信王信,只认为王信太过伪善。
“聚众昌是他搞出来的,他占的股份比谁都多,还有牛心山一带的成片作坊,哪一家背后不是他,你们真信了他的鬼话,那才是白活了一把年纪。”
胡立勇鄙视道。
此时。
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随着大同西军与胡人的交锋越来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