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些花怎么卖的呢?”汤慈从书包里翻出干瘪的钱包,犹豫了一下说:“我买……一束吧。”
老奶奶忙伸手按住她的手,急声道:“好孩子,你随便拿一束,我不收你的钱。”
老人说着将怀里唯一一束完好的洋牡丹塞到了汤慈的手中,汤慈仿佛接到烫手的山芋,手足无措地想将花还回去。
盛毓突然说:“拿着吧。”
老奶奶也笑着安慰她:“不值几个钱。”
汤慈轻轻吐息,只好收下。
扶老奶奶坐上驾驶座,等三轮车开出半米,汤慈才看到老人的布包还放在车斗里。
她正要上前提醒。
盛毓抬手给她比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他从口袋里翻出钱包,掏出一叠厚厚的百元钞票,塞进布包内,才拿起包撂给汤慈。
汤慈接过包,快步跑到三轮车前,把包递给老奶奶。
老奶奶没发现包内异样,摆摆手让她快回家,然后开着三轮车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汤慈走回盛毓身边,替老人道谢:“谢谢,你人真好。”
“真想谢就别再来麻烦我。”盛毓跨上机车准备离开。
听着他冷冰冰的话,汤慈本应该知难而退,但散发清香的洋牡丹给她壮了胆。
她从书包里拿出奖学金宣传册,抬手递到盛毓眼前,“补习的事,你要不要看看再决定呢?奖学金很高的。”
盛毓瞥了一眼宣传页,“我缺这点钱?”
汤慈咽了咽嗓子,抬眸真诚地对他说,“可是我缺。”
盛毓没什么情绪地掀眸,“跟我有关系?”
“没关系。”汤慈摇摇头,清润的瞳仁眨了一下,又看着他的反应试探着轻声说:“我有免疫系统的疾病,每周都要去医院做检查,所以这笔奖学金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盛毓皱眉,“你爸妈不管你?”
想到汤建伟和秦玲,汤慈早就麻木,但还是硬挤出两滴泪,“我妈早就去世了,我爸娶了后妈,现在后妈怀孕了,他俩就不管我了。”
“……”盛毓扯了扯唇角,“你演苦情剧呢?”
汤慈用力揉了揉眼睛,红着眼眶翁声问:“那能打动你吗?”
“真这么缺钱,让老陈给你整个募捐,我给你捐笔大的。”盛毓低头调试头盔的护带,一副不想再和她多言的冷淡模样。
汤慈耷拉着眉眼叹气,等盛毓戴上头盔,她又问:“你周末去北山比赛吗?”
盛毓说:“比。”
汤慈眼巴巴看着他追问:“那我能去吗?”
大概是刚刚流过泪的缘故,她的声音变得黏糊绵软。
盛毓冷声说,“我说话你听过吗?”
汤慈眨了眨乌黑的双眼,再次小声问:“到底能不能啊?”
“随你。”
盛毓淡声撂下一句,躬身发动机车驶出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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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慢吞吞地进了小区。
打开家里大门,屋内漆黑一片。
汤慈一开始以为汤建伟和秦玲还没回家,等换上拖鞋走到客厅,才发现主卧的门缝亮着光。
听到脚步声,汤建伟穿着睡衣拉开门,看到背着书包的汤慈愣住,“你刚回来?”
汤慈点头。
汤建伟皱起眉头,“这都几点了?台球厅有这么忙?”
汤慈还未说话,秦玲挺着肚子走到卧室门边,细声劝道:“老汤,大半夜的别吵孩子,让小慈赶紧去睡吧。”
汤建伟听罢叹着气对汤慈摆摆手,转身回了房间。
汤慈回到卧室,放下书包和洋牡丹花束,拿睡衣和毛巾去浴室。
主卧门缝还亮着光,传出细微的说话声。
汤建伟仍在抱怨,“一个女孩子半夜回来,像什么样子,万一被邻居看到……”
秦玲笑了一声,“没看到她拿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