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清知道这话原不该问,只是想着萧信这几次的态度,似乎颇是宽容,像淮安楼一般,她想试一试,他的态度,“仰或是监视我爹爹?”
萧信眉梢一动,眼神暗了几分:“你竟是这般想的?”
陈婉清心里一沉,难道他真的想派人监视爹爹?
萧信微微叹息一声,“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陈婉清半信半疑,只是望着他。
萧信眼神中似乎有几分无奈,却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有恶意!”
“至少,对你没有!”
“有些事情,不要看人怎么说怎么做,要跳出来,看清楚,再下决定!”
“毕竟,身在局中事关己身,无法做到心思清明,也属常理!”
他的话似是而非,陈婉清更是疑惑,将他的话,翻来覆去的想,却毫无头绪。
萧信走后,县令夫人又来奉承,嘘寒问暖,细致入微。
陈婉清颇是不自在,有种借了锦衣卫的势,在旁人面前狐假虎威的感觉。
她只得耐心寒暄了一阵,将人送走。
沉思片刻,陈婉清叫鲁行去请白悯中。
白悯中来后,十分沉默,与昨日判若两人,脸上隐隐有愧色。
短短一夜,他下颌青黑,胡茬明显,面容憔悴,脖子上指印愈发醒目。
“表兄,你这是怎么了?”陈婉清讶然问道:“可是伤的重了?你的手...”
白悯中摇头,“没事....昨晚没歇息好...”
他取出口供递给陈婉清。
陈婉清接过细看,本来松了口气的她,待看清纸上内容后,一张脸霎时雪白。
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痛的她浑身打颤,眼中瞬间浮上泪来。
她自问,往日并不曾得罪他梁廷鉴,他为何要一而再再二三的害她?
前有明月楼失贞,后有勾结土匪劫掠....
她知道他不怀好意,可没想到他能恶劣到如此地步!
手中纸张一点点变形,陈婉清深吸一口气,指甲掐着掌心,竭力镇静下来,慢慢将纸张抚平。
这梁廷鉴心思阴毒至此,居然想一心毁了她!
若轻易放过他,她陈婉清誓不为人!
陈婉清轻拭眼中泪水,看向白悯中,“表兄,烦请你给何县令说一声,叫他俱实上奏,我这就带了口供回京报案,叫府衙捉拿梁廷鉴!”
白悯中却道:“余下的事情,你不必操心,跟着锦衣卫先行返京!”
陈婉清神情微变,“你不一起走?”
白悯中站起身来,垂着眼睛道:“...昨日锦衣卫的人夜半而归,已经捉住梁家跟着你的人,叫他传信给梁廷鉴,引他出京来此!”
“我留在此处,等捉了梁廷鉴,将此事坐实,叫他辩无可辩!”
陈婉清欣慰不已,表兄虽然总是端着兄长的架子训斥她,却还是一心为她好。
“有了这口供,他还能狡辩不成?”思索着他的话,陈婉清拧眉。
白悯中微微摇头,“你不懂,只凭下人口供,拿不下梁廷鉴!”
陈婉清瞬间紧张,急道:“为何?”
白悯中神情凝重:“梁师余荫尚在,梁家大可推其他人出来顶罪!”
“唯有人赃俱获,这案子,才算坐实了!”
“才能彻底解了你的隐患!”
陈婉清迟疑,“可表兄出来多日,若是还在此地盘桓,千户所中追究起来...”
“且你手伤....”
白悯中径直道:“无碍!”
“你的事情,是大事!”
“等鲁行回京,替我告假就是!”
陈婉清垂眸沉思几息,须臾之间下了决定:“那就辛苦表兄,护卫们都留下给你!”
“确保万无一失!”
“我也暂且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