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悯中点了点她,轻斥一声:“小狐狸!”
陈婉清双眼晶亮,望着他:“鲁行身手,比之表兄你,如何?”
白悯中再度横她一眼。
陈婉清了然一笑。
白悯中双眼眯起,视线定在她脸上,沉吟着:“我刚才想起来,那日在淮安楼,你独自在雅间中,似乎见了旁的人?”
陈婉清瞳孔微缩,却面不改色道:“表兄说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
“哪有什么人?”
白悯中身体前倾,一脸的兴味盎然:“放心,你告诉表兄,那人是谁,我定不告诉你哥哥!”
“...”陈婉清看着白悯中一脸诱骗小孩的神情,颇有几分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这个表兄,明明初见时,不是这般模样的!
正说着话,忽的有阵阵马蹄声响,听着人数不下百人。
白悯中朝外看了一眼,快步到了窗边,朝外看了一眼:“咦?”
陈婉清疑惑,跟着走了过去。
却只看见阵阵烟尘弥漫在客店前的官道上。
落日的方向,隐隐有大队人马驰离。
陈婉清问:“是什么人?离下一个驿站,可还有九十里呢,他们不住驿站么?”
白悯中神情凝重,“看样子是京卫,只是没着公服,却不知出京去是什么公干!”
“他们人数众多,必定扎营!”
陈婉清忽然想起一事来,“你之前说,上峰安排的有差事,难道是出京公干?”
她有几分歉疚,“与我一道,耽误了表兄的差事!”
白悯中摇摇头,不大在意:“不是什么要紧事,也不是京卫这般兴师动众的出京!”
陈婉清见他如此说,倒松了口气。
只白悯中虽然神情未变,双眼却紧紧盯着客店外的官道,眼中满是深思。
.......
一直到水阳驿,一路都风平浪静,没有丝毫风波。
陈婉清诧异之余,暗忖:难道梁家没打算趁她出城做手脚?
可鲁行明明一路缀着梁家出城的人!
梁廷鉴只叫一个人暗中跟着她,要做什么?
水阳驿前行九十里,即至宁国府宣城县宛陵驿。
眼见宁国府在望,陈婉清喜忧参半,等请回林一针,先去给宁安表嫂请脉,看看情况如何。
梁家情形未明,还不知前路如何。
是夜,一行人投宿客店。
鲁行头戴斗笠,深夜孤身前来。
“如何?”陈婉清面容沉静。
这一路上,鲁行带人远远的跟在后面,缀着从梁家出来的人,只在夜间隐藏行迹,来见陈婉清。
鲁行摘了斗笠,微微躬身,神情肃穆:“那人弃马,登船走了水路!”
白悯中与他交换一个眼神,齐齐看向陈婉清。
陈婉清垂目,手指轻点桌面,兀自出神。
江南一带,水系发达,这一带的支流河湖纵横交错。
水阳江蜿蜒流过水阳镇之后,又与青弋江汇合流入长江,继而一路奔腾入海。
而宁国府境内,更泊着青龙湖、太平湖。
那人登船走水路,当真是如游鱼入水,彻底隐匿了踪迹,无处追寻。
去宁国府,水陆皆可通行。
须臾之间,陈婉清拿定主意:“走陆路!”
“不必管他!”
若乘船行至江上,船只倾覆,就算有满身的武艺,也没处使去。
第二日清晨。
陈婉清白悯中在前,鲁行带人在后,照常赶路。
翌日日中时分,一行人进入宁国府泾县地界。
陈婉清撩起帘子,探身出去,微风拂面,阳光正好,官道一侧黛色山脉连绵起伏。
泾县多山,河流溪壑纵横交错,境内东南一座孤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