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谁也没说话。
她最终没有开口问他借钱。
因为她拿了那张被徐临特意放在沙发后面的支票。
那顿他们一起包的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
从那之后,她再没有吃过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
直到今天,此时此刻。
温灼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饺子,点点头“嗯”了一声。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同样的好吃。”
傅沉得到她的“确认”后,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
他继续维持着那个极近的距离,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看着她机械地咀嚼,吞咽。
“是吗?”他语气带着讥诮,“我还以为温小姐那天偷了东西会心虚,完全没品出来那饺子是什么味道,看来是我低估了温小姐的心理素质。”
这句话极重,直接撕开了温灼的伤疤,把“偷”的罪名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
他说的不是“骗”,而是“偷”。
“骗”至少还需虚与委蛇,耗费心力编织谎言。
而“偷”,则是彻头彻尾,毫无成本的掠夺。
温灼的咀嚼猛地停住,脸上血色尽褪,拿着筷子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她下意识地想辩解,想说那不是偷,是“借”,是她走投无路……但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发不出声任何解释在“拿钱消失”和“打掉孩子”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解释只会让她显得更加可悲,像是在乞求他的理解和施舍。
她宁愿,他恨她。
傅沉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股压迫感稍减,但眼神里的冰冷和失望却更加浓重。是一种比愤怒更钝、更沉重的痛苦。
他曾经以为找到了稀世珍宝,最终证明不过是一块裹着华彩的顽石。
“温小姐,那三百万你用着可安心?晚上睡觉会不会做噩梦被我找到而惊醒?
放在温灼膝盖上的保温饭盒终于还是因为她的剧烈颤抖而掉在了地上。
“眶当”
不锈钢饭盒砸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白胖胖的饺子滚落一地。
她盯着散落一地的饺子,用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然后缓缓从座椅上滑下,蹲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将饺子塞进嘴里。
塞得嘴里几乎要塞不下任何东西,这才含混不清地吐出四个字:“安心,不会。”
傅沉看着她即便到这一刻依然嘴硬的姿态,一股毁灭性的怒火和蚀骨的悲痛瞬间席卷了他。他猛地抬起脚,瑞飞了她手边的保温饭盒。
擦得锂亮的皮鞋,失控地、近乎本能地、狠狠地踩在地上的饺子上!
一同踩到的,还有她伸出捡饺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