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最深处炸开惊涛骇浪。
是她!
那个烧成灰他都认得出来的女人!
难怪他在国外找了三年都没找到她,原来竟是回国了,还在京市。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许安安结结巴巴的表白,甚至连嘴角那丝惯常冰冷的弧度都未曾改变。
唯有离他最近的许安安,或许能察觉到他眸色在一瞬间沉得骇人,仿佛风暴前夕死寂的海面。
他甚至没等许安安说完,摘下西装袖口沾到的玫瑰花瓣,便漠然转身,走向特助,声音比液氮还冷。
“刚才在你前面有个快速离开的身影,是她!一个小时内务必找到她……”
这个“她”不用明说,特助心知肚明。
这三年“她”早已成了夏小姐的代称。
刚才夏小姐在他前面吗?
要不是他认错人,估计已经看到夏小姐了。
“好的,傅总。”
特助自责地收起工作牌,打算等过后打上面的电话把工作牌还给那人。
温灼一口气冲到停车场,钻进她那辆破旧皮卡里,反锁车门,立刻发动引擎。
破旧皮卡发动到第三下才喘着粗气苏醒,而后视镜中,三个黑衣保镖正拨开人群往这边追来。
她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绷得发白,却依然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好在破旧皮卡终于冲出了停车场,快速地汇入车流之中。
直到后视镜中再也看不到黑衣保镖的身影,温灼这才松了口气。
冷汗早已浸透后背,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脊背,黏腻冰冷。
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哪怕过了三年,哪怕自以为筑起了铜墙铁壁,在那个男人面前,依旧脆弱得不堪一击,心虚得只能逃窜。
Chen竟然是傅沉!
怎么会这样……傅少禹的小叔竟然是他?!
三年前她拼了半条命在那条肮脏阴暗的胡同里救下的人,竟成了今日将她推向绝境的桥梁?
这简直荒谬得令人窒息!
她以为自己早已逃离的过去,正以一种她无法预料、也无法承受的方式,轰然撞回她的现实。
要是早知道傅少禹跟傅沉是这种关系,三年前那晚……
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这大概就是命运对她欺骗傅沉的惩罚吧。
温灼自嘲抬手抚过左眉骨上那道凸起扭曲的疤痕。
指尖下的凸起,不仅记录着三年前泥泞胡同里那夜的混乱与血腥,更像一堵无形的高墙,彻底隔绝了她望向过去的可能。
她再也没有勇气,重新站到傅沉面前。
她与他,不该再相见的。
温灼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掏出手机,动作快得像在拆弹。
删除,拉黑!傅少禹所有的联系方式,一个不留!
她要回温家。
那座镶着金边的冰冷牢笼,此刻竟成了她唯一能想到的、讽刺至极的避风港。
三天后是傅家老太太八十大寿。
傅沉常年定居国外,这次回来,多半是为老母亲贺寿。
只要熬过这几天,等他离开,她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