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哒!”
不知是谁扯亮了灯绳,所以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屋内大亮。
然后就是一声哀嚎,“顺子,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
许福顺的妈毛金花疯了似扑到儿子身上,大声哭道:“顺子,顺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再一看地上的那滩血,还有许福顺血肉模糊的裤子,她两手一松,瘫倒在地。
“这,这是……”
大家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妈呀,是那个位置吧。”
“嗯嗯,这都成血糊糊了,这还能使不?”
“嘶,难说。谁干的?太狠了。”
所有人又都整齐的转头,看向夹缝里抱着贱丫还在发抖的乔麦芽。
“都看什么呢!赶紧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保卫科,保卫科的人来了没?”
杜知远大声质问着,也看向倒地的两人。
好家伙,许福顺这眼看是不成了;至于孙卫兵,也没好到哪儿去,右腿膝盖部位也是血肉模糊,硬生生凹进去一大块,右小腿以不可思议的方向折弯着。
照他的经验看,这得是粉碎性骨折,这条右腿,怕是也不能要了。
再看似乎是听不到全世界,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抖啊抖的乔麦芽,杜知远不由眯了眯眼睛。
毛金花突然暴起冲向乔麦芽,“你这个贱女人!怪你,都怪你,你说,是不是你勾引我儿子半夜私会!你太不要脸了,你还敢叫两个男人来,你这个狐狸精!我要打死你!”
所有人都反应不及,杜知远的手伸到半空又缩回来了,以他对乔麦芽的了解,肯定不会任由毛金花撕打吧。
是吧,是吧?
然而……
毛金花上前撕扯住乔麦芽的衣领,硬生生把她从夹缝里拖了出来。
贱丫还在哇哇大哭着,手脚死死攀紧乔麦芽。
毛金花哭嚎谩骂着,而乔麦芽就好像真的被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扇耳光拽头发。这……难道不是装的,这女人真被吓傻了?
杜知远不敢再犹豫,赶紧叫了几个大婶大娘把毛金花拉开。
毛金花挣扎大叫,身体往下坠,还不停朝乔麦芽母女的方向抓挠。
“妈妈,妈妈你咋了?你快醒过来呀,妈,呜鸣,妈妈,你别这样,贱丫害怕,……”
贱丫终于从乔麦芽怀里抬起头,满脸泪水的四处寻找,看到杜知远,就好像看到了救星。
“杜叔叔,你快救救我妈呀,她又受刺激了。呜鸣,你赶紧叫医生呀!上回我爷奶和二叔一块打她,她被打晕后醒过来把我二叔的腿打断就又晕了,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呜呜,村里卫生室的阿姨说我妈要是再有这种情况,就得赶紧送大医院去治,晚了就治不好了,就得住精神病院了。”
贱丫从乔麦芽怀里爬出来,手脚并用爬到杜知远身前,小身体一跪,砰砰磕起头来。
“杜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爸不要我妈,要跟秋大小姐结婚,她肚子里有我爸的孩子了,我爸也不会要我了。我只有我妈了,呜呜……”
“什么?这是真的吗?秋会计真怀孕了?”
“我早就说嘛……看秋雪梅那个走相,差不多快显怀了都。”
“嘶,柳国正可以呀。”
“啧啧啧,要照这么说……如果乔同志不带着闺女进城,柳国正是不是就跟秋雪梅订婚了?两人一办酒席,过两月一显怀,谁能再说啥?”
“那乔同志不是阻了柳科长的青云路?那……”
所有人眼神乱飞,似乎有一种隐秘的默契在空气中散播开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多说什么。杜知远弯腰把贱丫抱起来,再看看脸上红肿多了几道萝卜丝的乔麦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柳国正急步走进来。大家伙赶紧让开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