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妤总觉得，她突然会离开顾锦城的公司来陆祈年这儿，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作为陆家大小姐，已经有了数不清的宠爱和财富，宋家那对父母不至于让她突然崩溃成这样。陆祈年当众训斥也不至于。
她能够感觉到陆婉婉身上情绪的味道。
苦苦的，在被逼疯的边缘。
陆清妤想了下，小心翼翼地去抱住她：“你别哭啦……”
“滚开别碰我！恶心死了！”陆婉婉厌恶地推开她。
陆清妤又摔了个屁股墩，有点疼。
她又抱了上去：“其实宋家人对你挺好的呀，他们现在都还保留着你的房间，不让我随便碰你的东西呢。”
陆婉婉只觉得无比愤怒，再次把人推开：“从来都没有我的房间！那些不过是他们看到我成了陆家大小姐后，为了巴结我，临时整理出来的而已。”
“我睡了几十年的客厅沙发，从小到大都没有自己的床，也没有隐私，你根本不懂那种感觉……”这下陆清妤也有点想哭了。
她咬了咬牙，用力抱了上去，死死搂住了陆婉婉。
她虽然身形纤细，但好歹也有172。
158的陆婉婉在她面前就跟个小萝卜墩似的，她还就不信，制服不了个小萝卜墩了！
陆婉婉剧烈地挣扎起来，尖叫着，对陆清妤又掐又咬，用尽了无数恶毒尖锐的词汇来辱骂她。陆清妤释放出雪绒花信息素。
虽然信息素可能对普通人根本没效果，但她也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去安抚对方了。
陆婉婉又哭又闹，情绪本就崩溃了很久，很快就体力不支，挣扎幅度越来越小。
“你有病吧……”无力的四个字，是陆婉婉最后的挣扎。
陆清妤见她情绪终于稳定了点，才小声开口：“婉婉，我想和你聊聊……”
其实早就想聊了，但陆婉婉一直对她敌意很大。
陆婉婉无力地被她抱在怀里，垂着眼帘，神色空洞：“我不想和你聊。”
大吵大闹的情绪崩溃太消耗体能了，她很想推开陆清妤，但头脑少一阵阵发麻，浑身无力的感觉让她力不从心。
陆清妤的怀抱太温暖了，香香甜甜的，仿佛带着无尽的包容和接纳。
陆婉婉觉得讽刺极了，这是她第一次情绪崩溃，肆无忌惮地朝人发火。
没想到却换来了人生中第一个温暖到让人想落泪的拥抱。
陆清妤小声说：“其实我觉得，也不用那么努力去做个好人。”
“做好人很累的。”
“婉婉，在学着做好人之前，先学会做个坦诚的，让自己舒服的人吧。”
“你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不要害怕道德绑架，也不要害怕别人会觉得你坏，你没良心。”陆婉婉冷笑出声：“你说得简单，哪有那么容易？”
“陆清妤，你太不了解人心了。”
她仰头，对上陆清妤干净到不掺杂质的眼睛：“一个老实了几十年的老好人，突然情绪失控杀了人，那么他过去几十年做的好事都会被否定，会被冠上虚伪、变态、装模作样的标签。”
“而一个兴风作浪了几十年的恶霸，突然救了一只瘸腿的小狗，所有人就会突然原谅他，相信铁汉柔情，相信他其实是好人，做坏事肯定是被人逼迫了。”
“这就是人性。”
“我的父母花了钱供我读大学，我不能不报恩，否则就会像老好人一样，被人猜疑，指点，全盘否定。陆清妤觉得她想得实在太复杂了。
她不解地问：“你自己说了，他们供你读大学，只是为了让你赚钱给他们养儿子，那这难道不是交易吗？”
“以目的和利益裹挟的付出，它并不叫恩情。”
陆婉婉当场怔愣住，无意识地重复她的话：“以目的和利益裹挟的付出，不是恩情……？”陆清妤笃定地点头：“他们给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