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蕴容转身,目光落在方才瑞兰呈上来的、关于唐氏罪证的证据上,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瑞兰。”她扬声道,
一直守在门口的瑞兰立刻应声而入,“娘娘。”
“唐氏谋害皇嗣,证据确凿,”石蕴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按宫规,该当何罪?”
瑞兰心头一凛,垂首恭谨回道:“回娘娘,其罪当诛。”
“诛?”石蕴容轻轻重复了一遍,指尖划过密报上唐氏的名字,
“太便宜她了,也显得本宫这个太子妃,太过狠辣,”
她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决断,
“她不是仗着内务府那点门路,手伸得太长么?传本宫令,唐氏心思恶毒,不堪侍奉太子,即日起褫夺位份,贬为庶人,幽禁潇湘苑偏房,着侧福晋“好好’看管,没有本宫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一应饮食用度,按最低等宫人份例供给。”
这比直接处死更折磨人,
没了位份份例,囚禁到小阿哥生母大李氏院中,可想而知大李氏会如何对她,
偏偏又不叫她死,
这样受尽折磨地活着,慢慢耗尽所有希望,才是对唐氏这种野心勃勃之人最残忍的惩罚,
而且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甚至康熙若是知晓,还会觉得她处事果决,顾全大局。
“至于她在内务府的那些手脚……”石蕴容冷笑,
“把证据抄送一份给凌普,让他自己看着办,告诉他,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
“是,奴婢这就去办。”
瑞兰心中骇然于石蕴容手段之老辣果决,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石蕴容深吸一口气,
唐氏是处理完了,
至于小李氏和那个孩子……
她闭上眼,眼前闪过自己前世独女宝珠抚蒙时苍白的小脸,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冷然的平静。
“来人!”
“奴婢在。”
“传本宫的话给李格格,既有了身子,就好生静养,无事不必出院门走动,”
“缺什么短什么,直接报给本宫知晓,一应饮食用药,皆由小厨房单独制备,经太医查验后方可入口,“若有人敢怠慢或是暗中动手脚……”
她语气微顿,寒意森森,“唐氏就是下场!”
她不会去害那个孩子,她甚至会“好好”保护那个孩子,
以最严格、最无可指摘的方式,将他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这份“照顾”,本身就是一种强势的宣告和隔离,
哪怕有唐氏之鉴,后院中也总有些胆大妄为的,
但她做的无可指摘,日后就算出了岔子,旁人也只会觉得动手之人手段狠毒强大,不会怪罪到她头上。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地发出去,
毓庆宫这座因胤初暴怒而似乎有些震荡的宫殿,
很快在石蕴容冷静甚至冷酷的掌控下,重新恢复了某种更令人敬畏的秩序。
而当胤初在小李氏那里,被她吴侬软语温柔的伺候了一番,自觉挽回了些颜面,憋着一股气想着明日如何再找石蕴容算账时,却愕然发现,
不过半日功夫,
毒害皇嗣的唐氏已被雷霆处置,牵连的内务府被敲打,
怀有身孕的小李氏也被石蕴容以“保护”之名严密地看管了起来,
整个毓庆宫后院,仿佛被一只无形而有力的手彻底梳理了一遍,
所有动荡都被强行压下,一切井井有条,甚至比他想象中处理得更好、更周全,
他那一腔想要发作的怒火,突然就撞在了一堵无缝可钻、坚不可摧的墙上,
堵得他心口发闷,却愣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指责的理由,
他甚至能想象出,若是他跟皇阿玛说瓜尔佳氏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