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得像一阵烟,
“劳娘娘挂心,妾身并无不适,只是……只是夜间偶有浅眠,并无大碍。”
她的眼眸在与石蕴容接触的那一刹那,迅速垂落,
长而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飞快地颤动了几下。
“哦?仅是浅眠?”
石蕴容理了理手中的帕子,语气依旧温和,却步步紧逼,
“本宫那里还有些上好的安神香,晚些让人给你送去,”
“身子是自己的,务必珍重,尤其在这当口,若是病了,倒显得是本宫这个做嫡福晋的,照料不周了。”
她的话听起来是关怀,实则暗示性极强
“在这当口”病了,难免惹人怀疑是否是心虚所致。
小李氏的头垂得更低,指尖紧紧攥着袖口,细声回道:
“谢、谢娘娘恩典,妾实在不敢当,妾会好好调养,不敢……不敢给娘娘添麻烦。”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细微的、难以察觉的颤抖,
虽然极力掩饰,但那过分紧绷的肢体和回避的眼神,已然落入了石蕴容眼中,
心中留了个影儿,她却也未在此刻说什么,
而是收回视线转过头,同程氏、唐氏又闲话了几句家常,
仿佛方才的试探只是随口一提,
程格格依旧巧笑倩兮,唐格格依旧嗓音甜腻,仿佛一切都与她们无关,
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眼看时辰差不多了,石蕴容便开口叫散,
众人连忙起身,齐声道:“妾等告退。”
瞧着她们鱼贯而出的背影,石蕴容脸上的浅笑渐渐收敛,眸光变得深沉锐利,
程氏的圆滑,唐氏的故作天真,乃至那位看似最柔弱、最与世无争的小李氏,
若非此次的事,她真是不想再看到几人,
不过经过此次请安,她对下毒之事的幕后主使也算有了点眉目,
再加上那些个供词……
“瑞兰呢,伤可好了?”她突然扬眉看向福月,
“娘娘赐的药膏药效十分的好,瑞兰已经好的差不多,今早便来上值了,”福月上前回道,“不过瞧着各院要给娘娘请安,便去后院听各处回话了,奴婢这便唤她来。”
片刻后,瑞兰疾步赶来,
石蕴容瞧着她行动间并无妨碍,便知这真是好差不多了,于是直接吩咐道:
“去,着人查查后院程氏、唐氏、小李氏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