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钧靠坐在外侧,目光看似专注落在手中公文上,实际上,眼角余光却将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都精准捕捉。
那面壁思过般僵硬的背影泄露了主人极力掩饰的紧张,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她大概不知道,这副生涩紧张的模样,反而更容易牵动人的心绪。
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楚望钧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发干,周身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燥热。其实,这般境况,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失而复得的珍宝,太过不易。他不想将一切搞砸,更不愿真正强迫顾意什么。能像此刻这般,同处一室,呼吸相闻,于他而言,已是曾经不敢奢望的恩赐。
他甚至觉得,这般靠近,对自己而言都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奢求。
他终是掀开外侧的被子,高大的身躯躺了进去,动作放得很轻,尽量不去惊扰那几乎僵成一块顽石的人儿。
若是顾意此时有心留意,便会发现,他虽对着跳跃的烛火,手持公文看了半响,那纸页却……从头至尾,未曾翻动过一页。
然后,此刻顾意正心乱如麻着,哪有半分精力去观察旁的?身侧的褥子忽然明显地凹陷下去。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提醒她
楚望钧躺下来了!
顾意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被褥,指节泛白,全身的感官都不受控制的集中在了身侧那片区域。而就在这时,刚躺下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顾意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他,恰好撞入他不知何时侧过来的脸庞。他眼底含着那抹熟悉的、让人心慌意乱的笑意。
她下意识地就想后退,后背却重重抵上了冰冷坚硬的墙面,退无可退。
楚望钧忽然侧身,一只手臂越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顾意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
完了。完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紧张、慌乱与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绝望地想。
真要假戏真做了。
她闭上眼,长睫剧烈地颤抖着,等待着预料中的侵袭。
“你是打算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他竟只是伸手,往下拉了拉被她攥得死紧的锦被,露出她的口鼻。“你说端王让你上心,”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所以,你就打算用把自己沏进墙里的方式?”
顾意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端、端王又看不到,除非他趴床底下去……”越说越觉得憋屈,她瞪大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瞪着他,“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伪装的平静面具终于碎裂,露出底下锋利的爪牙。
“对。”楚望钧单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因为怒气而亮得惊人的眸子,坦然承认,“我是“顾意’的。”他刻意在名字上咬了重音。
故意的他还这么理直气壮?!
还要脸吗?
顾意被气得胸口不住起伏,大口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忍住了打人的冲动,“王爷就只会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罢了。”
“这就叫欺负了?”他目光落在她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又缓缓移回她因怒意更加生动的眼睛,笑了,“那你对“欺负’的理解,未免也太浅薄了。”
他的目光所过之处如有实质,让顾意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她想拉高锦被挡住自己,却又觉得那样显得更怯懦,生生咬牙忍住。
顾意梗着脖子,强撑着与他对视,声音硬邦邦地顶回去,“王爷若是闲得慌,不如去多看几本奏折。”她嘴上硬气,身子却不着痕迹地又往墙边贴了贴。
楚望钧眸色骤然深了下去,他忽然朝她靠近了几分,强健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从墙边扒了下来,“我看起来很闲?”
“啊!”她短促地惊叫一声,手下意识地抵住他。
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手下温热的触感和有力的心跳让她如同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