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僵在原地,手腕上仿佛还烙着他掌心的温度。
楚望钧最后那句的意有所指和骤然抽离的态度,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巧合而已?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觑了楚望钧一眼。
却见他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个捏着她手、贴着她耳廓低语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端王虽“得了’位置,但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满足于此。”
他语气冷静平淡,十分正经。
“接下来,端王未必敢一开始就让卫明做什么大事,定会先索要一份“投名状’,以试探其忠诚与能力。”
说着,他话锋一转,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到她身上,“夫人以为,这个卫明会从何处下手,才能既表了忠心,又不至于太过惹眼?”
顾意瞧他一眼。
心里嘀咕:你的“萝卜”伍永瑞早就出局了,我的卫明要从哪儿下手表忠心,跟你还有个锤子关系?你个局外人操心还挺多!
她略一沉吟,敷衍地应和道:“王爷深谋远虑……这等复杂之事,云湄愚钝,实在想不了那么多。”心里却飞速盘算:
投名状不能太小家子气,最好能坑楚望钧手下某个不太惹眼、但又有点份量的官员一把。
这样既能让端王满意,又不至于真触到楚望钧的核心利益,免得引火烧身,惹怒楚望钧连累到卫明。……她还真是毫不客气,用完就丢。
真是个没良心的。
楚望钧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忽然话锋一转,仿佛刚才的朝堂风云只是闲话家常:“说起来,今日太后赏了几匹浮光锦,颜色鲜亮活泼,正合夫人年纪。明日便让绣娘来府上,为夫人裁几身新衣吧。”
“啊?”顾意彻底愣住了,这话题转得比马车牯辘还快,她脑子一时没拐过弯来。
方才还在说朝堂风云,转眼就跳到做新衣服?
而且……浮光锦?那可是寸锦寸金的贡品!给她?穿?
“这……太贵重了……云湄实在不敢僭越……”
她连忙摆手,心里警铃大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厮又想干嘛?
“这府上又无旁的女眷,”楚望钧语气淡淡,仿佛只是处理闲置物品,“难道丢在库房里任其发霉吗?“王爷……王爷其实可以,可以寻些……嗯……其他女眷回来相伴……”她边说边偷瞄楚望钧的脸色。她觉得自己这暗示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吧?!
毕竟这几日楚望钧的行为太过反常,动手动脚,眼神暧昧,定是突然开了窍,开始思及风月之事了。若是府里能有一些女眷进门,刚好可以分散楚望钧的注意力,也免得她整日提心吊胆,频繁应对被他这样那样令人“心跳加速”的“磋磨”!
楚望钧闻言,正在斟茶的动作骤然一顿。
茶水溅出几滴,落在紫檀木案几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抬眸,像是被这句话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十分难以置信,只吐出了一个字:“你……”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费尽了心思撩拨,她就生出这么个想法?
……难道是他近来手段过于急切了,才竟将她逼得生出这般恨不得立刻将他推开的念头?
可细细回想,他也不过是将人往怀里多带了几次,或是握她的手时间稍长了些,或是低语时故意让气息拂过她耳畔……仅此而已吧?
一这样就受不住了?
楚望钧眼底暗了几分。
若是连这种程度的亲近都招架不住,日后…,他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微湿的桌面,思绪却已飘向更深远的地方。
顾意总不会天真地以为,他费尽心思,步步为营,就只是为了这样浅尝辄止吧?
可旋即,他心念电转一
是了,顾意终究不同。姜云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