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
“王爷。”顾意试探着开口,“昨天的事情,我……”
“太医说你病了,”楚望钧截住她的话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不过是个意外。”他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微皱的衣袖,“我还不至于要跟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计较。”
顾意怔住。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太过宽容,仿佛昨夜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甩了一巴掌的人不是他一般。
她张了张口,还想再试探几句,却见楚望钧转身端着空碗走了。
而门外,楚望钧站在廊下,透过雕花窗棂看向室内,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却又在转瞬间化作一片温柔。
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绝不会再让人从他身边逃走。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陪人把这出戏演下去。他有的是耐心。
“王爷。”管事匆匆走来,压低声音道,“太医院几位大人已在花厅候着了。”
楚望钧微微颔首。他想起方才顾意喝药时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勾起。
“上了茶水点心,让他们先等着。”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室内人,“夫人才吃了药,等夫人再醒来再问诊。”
“那宫里那边……”
“继续告假。”楚望钧转身,“就说本王伤势加重,无法理事。”
“还有,”管家犹豫着又道,“端王府递了帖子来,说是……”
“不见。”楚望钧声音骤然冷了几分,“这几日本王“重伤’未愈,谁也不见。”
他顿了顿,忽然提高声音道,“对了,找几个手脚麻利的,把西厢房收拾出来,本王要搬过去住。”室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楚望钧唇角微扬。
他几乎能想象出顾意此刻在屋里会是何等模样……一定瞪圆了那双漂亮的眸子,可爱得让人心头发痒。屋内,顾意确实竖着耳朵,正全神贯注地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这句音量提高的话时,不由缩了缩脖子。
他放着宽敞的正房不住,搬去旁边的厢房?那这正房……打算留给谁住?
楚望钧似有所觉,回头望了一眼。隔着窗纱,两人目光仿佛有一瞬的交汇。
顾意心头一跳,下意识揪紧了被角。楚望钧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浮现他喂药时温柔的神情。
以楚望钧的性子,被当众打了一巴掌,不该是这般反应才对。
除非……
顾意猛地抬头,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
难道……楚望钩……认出她了?
“不可能……”她心里否定这个荒谬的想法。
借尸还魂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
更别说,以他们以前见面就要斗上两句的关系,知道是她,更不可能摆出这般诡异态度了,怕是早将她拖下去审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