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几乎被他遗忘的记忆,突然从脑海深处翻涌而出。
很多年前,他还小,冬天围坐在火炉旁,爷爷眯着眼,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闲聊般提过一句。
在他年幼时,家里曾托人给他定过一门娃娃亲。
对方是工区某位老队友的孙女,两家还交换过信物。
当时他年少不懂事,听过也就忘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被重新提起。
他猛然转身,一眼就看见那名卫兵已经沿着通道跑出一段路。
身影即将拐入营区大门方向。
他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意图。
“哎,里长,你这是去哪儿?”
陈建军愣了一下,见沈庭樾突然转身,也急忙跟上。
沈庭樾几步追上卫兵。
“站住。”
“里长?”
卫兵猛地转身,一脸惊愕,额头上甚至渗出些许冷汗。
“这事我来处理。”
卫兵本能地立正,“是!”
他声音响亮,立刻收回了前进一步的脚。
他没再多说一句,转身大步朝大门方向走去,,
陈建军在后面一边小跑一边追,
“里长,你不会真有个未婚妻吧?我咋一点都不知道?你可是咱们团里最神秘的人,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突然就蹦出个未婚妻来?这事儿太玄乎了!”
沈庭樾没答话,脸上没有表情
时间缓缓过去,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
电话那头只有电流的杂音,发出“滋滋”的低鸣,伴随着等待提示音。
林嘉握着听筒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她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沉了下去。
难道……
沈庭樾直接拒绝接见?
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一面?
还是说,他压根就不认这门婚事?
不应该啊……
她心里暗想。
这门亲事是两家长辈早年定下的。
信物、字据都有留存,不是空穴来风。
爷爷临终前还反复叮嘱她,
若有朝一日见到沈庭樾,一定要亲自把当年的玉佩交还。
她正琢磨着,如果对方不认人,自己该怎么办,是直接亮出信物?
还是说明来历?
又或者干脆转身离开,不打扰他的生活?
正思绪纷乱之际。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个低沉沙哑的男声。
“我是沈庭樾。”
这声音!
林嘉心头猛然一颤。
说实话,这嗓音还挺撩人的。
她稳了稳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她清了清嗓子。
“沈同志你好,我是林嘉。我爷爷叫林昌永,当年在战场上与沈爷爷并肩作战,两人情同兄弟。正因如此,他们在我和你小时候便定下了这门婚约。”
“我刚到东州,风尘仆仆地赶来,就是为完成当年长辈定下的这门亲事。”
只要血缘关系不假,身份便说得通。
更何况,沈庭樾这个人,只认信物不认人。
他向来冷峻理智,从不感情用事。
只要她能拿出那枚象征婚约的玉镯,他便不会怀疑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