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钰反手扣住她,低声道:“没护好你,总得尝尝你吃过的苦头。”
崔令窈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责任心,怎么就能沉重至此。
沉默好半响,正要说点什么时,门外传来嘈杂脚步声。
有人来了。
崔令窈急忙松开手,见他没反应,赶紧挣了挣,压低声音道:“撒手啊你。”
..…”沈庭钰恍然回神,急忙松开。
崔令窈眼角余光发现,这人耳根又红了。
灵堂门口,出现两道熟悉身影。
崔令窈疑心自己看错了,有些发愣间,来人走了进来。
正是昨日下拜帖,得知沈氏身亡的陈敏柔夫妇。
夫妻二人各取了三炷香,认真祭拜后,陈敏柔走到崔令窈面前,低声道:“裴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崔令窈早想单独同好友见面,闻言当即点头,撑着酸痛的膝盖就要起身。
沈庭钰扶着她站起,低声问她:“用不用我陪你一起?”
那日赵国公府,陈敏柔的为难他亲眼目睹,这会儿见她寻上门来,自然不放心。
崔令窈摇头,“不用,灵堂不能没人,你在这儿替我守着,我去去就来。”
言罢,她对陈敏柔示意,转身领着人往后花园走。
赵仕杰也被妻子撇下。
两个男人留在灵堂面面相觑。
这边,两人行了没多远,陈敏柔便呼吸急促,似力有不逮。
崔令窈脚步微顿,伸手握住她的手肘,蹙眉道:“身体差成这样了吗?”
昔日弓马骑射样样拿手,在皇家猎场都能肆意驰骋的姑娘,竟然多走两步都直喘气。
而陈敏柔闻言,心尖倏地一动。
面前姑娘神似故人,同她只见过两次面,却待她十分亲昵,言语间极为亲近…
困扰心头多日的迷雾,在刹那间拨开了几分。
趁热定了定神,试探道:“我与姑娘可是从前在哪里见过?”
崔令窈看着她病白的面容,轻轻启唇:“见过的。”
陈敏柔又要继续问,崔令窈摇头,示意先不要开口。
她看了眼四周,指着前方拐角处的凉亭道:“那儿四处开阔,凉风徐徐没那么闷热,有什么话去那边说吧。”
陈敏柔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自无不可,抬步就往凉亭处走。
很是急不可耐想验证心中猜测。
崔令窈也同样急切。
上了凉亭,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下后,当即就道:“你猜的没错,就是我,我回来了。”
陈敏柔先是神色一惊,紧接着眼眶倏然发红,唇嗫喏了半响,挤出两个字;“窈窈?”
因为激动,她嗓音有些发颤。
崔令窈难受的要命,连连点头,“是我,我回来了。”
她握着好友枯瘦的手,红了眼眶,“你身体怎么这样了,可是赵家亏待了你,还是赵仕杰……”“先不提我的事,”陈敏柔抚着胸口,快速平复了下心情,连忙道:“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怎么回来的?”
借尸还魂一事,实在匪夷所思。
但事实摆在眼前。
崔令窈没有隐瞒,挑挑拣拣,将能说的都说了。
还是那番说辞,自三年前落水,再一次意识清醒,就是在几日前的裴姝窈身体里。
除此之外,又将当天回府的马车外,谢晋白听见她跟沈涵月对话,立即对她身份产生怀疑的事说了出来。
陈敏柔越听越沉默。
最后憋出一句:“我说死了大半的谢晋白怎么突然活了过来,像苍蝇似的围着个姑娘转。”原来,那个姑娘,就是她的窈窈。
“他心机深的很,你还不知道吧,那场所谓的“冲喜宴’,就是他授意赵仕杰办的,目的只为了请你出来,原本打算一连办三场,结果当天宴会结束,就不提后两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