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白的人盯着你做什么…
崔令窈看不见自己的面色,但她想,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因为对面男人唇角笑意在顷刻间收敛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里全是安抚。
“别怕。”
他再次说了这两个字。
这一次,语调很轻,像是怕惊着她。
“我说这些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你需要帮助,窈…”
言至此处,他的声音顿了顿,将那句略显亲密的“窈窈’咽下,抿唇道:“我只是想帮你。”四面通风的观景亭,空旷寂静,奴仆们都远远候着,只剩他们彼此的声音。
崔令窈久久无话。
她太震惊了。
他说,他想帮她。
在透露出谢晋白的人盯着她后,说想帮她。
他……已经知道她不是裴姝窈了?
在她才来大越两天的情况下?
瞬间,崔令窈甚至感到惊惶。
有种脊椎发麻的惶恐感。
自认为最隐秘的秘密就这么在青天白日,空旷的室外揭开,对面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她搭在石桌上的指节都在轻轻发颤,沈庭钰瞧在眼里,心里反思自己不该如此急切,吓到了她。可姑母病重,她眼看就要嫁人,又哪里还有时间慢慢来。
给了她几息缓和时间后,沈庭钰再度启唇,“你…”
“等等!”崔令窈打断他的话,抬眸看向他,问:“谢晋白是谁?”
沈庭钰无语的看着她。
崔令窈不接招,硬着头皮做不解状,“我真的不知道谢晋白是谁,他为什么要派人盯着我,表兄该不会是唬我的吧?”
她已经冷静下来,对他突然发出的一记大招,做出了反应。
那双漂亮的杏眸里,没了方才的惶惶不安。
……倒映着的全是他的身影。
沈庭钰只觉得心头发软,“你不想承认,我不会逼你的。”
他从没有非要她开诚布公,坦然相告。
“我只是,想帮帮你。”
他道。
很动听的一句话。
但崔令窈眉眼无波,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见她如此反应,沈庭钰笑了笑,“想知道原因?”
他并不是多乐于助人的性子,主动上赶着提出要“帮她’。
她心怀警惕也是应当。
两人四目相对。
沈庭钰眸光微动,冲着她轻轻一笑,“那我告诉你,你能不能就不要太防备我了?”
这话简直能称得上暧昧。
崔令窈听的眉头微蹙。
“沈庭钰!”
她喊他的名字。
声音严肃,字字清晰。
很少有人连名带姓的唤他,沈庭钰只觉心口骤然紧缩,一股强烈的悸动让他四肢百骸都有些酥麻。他掀眸,直直盯着她的面容,看见她道:“你想要做什么尽可直言,不用特意花言巧语来引诱我。”她以为他说这些,是打了什么算盘。
关乎谢晋白。
关乎朝堂局势。
涉及国公府利益。
但绝不会是因为,他发自内心想帮她。
不会涉及男女情爱。
她说他是花言巧语,在引诱她。
沈庭钰听的想笑,“那我告诉你吧。”
他看着对面满是警惕的少女,眸底荡起浅浅涟漪,“我今年二十一岁,五年前秋猎,在狄鸣猎场,曾受过一位姑娘的救命之恩,一直想寻了机会报答对方,可惜……”
他面上笑意微敛,抿唇道:“可惜她所遇非人,让她意外离世,我再也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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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窈瞳孔慢慢瞪大。
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口中,她“前世’跟他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五年前的狄鸣猎场,那时候她才嫁给谢晋白一年,正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